“赵师兄,你又来了,我今天有实验要做到很晚!你回去吧,不用这么费事的来。”
每次赵凡来找她,丁筱蕊都拼命解释,两个人不合适,可是不管丁筱蕊如何坚决,赵凡是越来越勤,仿佛丁筱蕊说的和他不相干。
“没事,你忙你的,我在这里等着!”,一切不顺耳的话,赵凡轻轻一笑对之。赵凡哪里是听不明白,可丁筱蕊越是抗拒,赵凡越是觉得非她不可。
换作旁的人,恐怕早已打退堂鼓。可人是奇怪的生物,偏偏什么样的都有,有人受不得拒绝,有人却愈战愈勇。不巧的是,丁筱蕊属于前者,而赵凡恰恰是后者。
看着一脸春风的赵凡,丁筱蕊心里有些无奈,她面对赵凡,毫无招架之力,她每以为自己出了重击,可到赵凡身上就像打在海面上,连点回响都没有。
“哦,那赵师兄你坐着吧!”丁筱蕊在心里轻轻叹口气。她这样对待赵凡,在别人眼里,少不得有装腔作势的嫌疑,但是她确实没有,她一向觉得不能接受的厚爱是一种负担,无福消受。
月光铺满落满海棠花的小径,静谧怡然。
“师姐,你就这样让赵师兄走了!?”周瑾挽着丁筱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打破了夜色。
丁筱蕊幽幽叹口气,这半年她快把气叹完了吧。
“师姐!你听到没?你怎么能这么对待赵师兄,哪里去找这么好的男的了再?”周瑾又考试追命连环拷问,不让人喘息。
“嗯。”丁筱蕊应承着。
“就一个嗯,”周瑾停下来,拉住丁筱蕊,丁筱蕊不得不看着周瑾闪闪发亮的眼睛,“师姐,我和你说,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赵师兄?”
“。。。。。。真的。。。。。。”,话说出口,她自己也怀疑起真实性了。要说以前没有是真的。可是上个月丁筱蕊的母亲发生了交通事故,一条腿骨折,丁爸爸又要上班,丁筱蕊还在上学,几乎很难找到人来照顾,最后请了阿姨,可是丁妈妈仍觉不够,天天打电话来让丁筱蕊毕业回家工作。
丁筱蕊家离北京不远,小镇虽然紧靠大都市,但是风气依然保守,女孩子到了差不多年纪,有个稳定工作,相夫教子才是正经。
每当听到丁妈妈,和七大姑八大姨在耳边唠唠叨叨,
“女孩子就是要重家庭,赚钱拿主意那是男人的事情”,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年纪一大把,婆家都找不到,小伙子们早就有主了”,
丁筱蕊脸上持笑,一脸温驯,心里却想到你们在坐哪一位自己在家不是一手遮天,不由得皮笑肉不笑。
可是丁妈妈的这次事故,让丁筱蕊触动很大。作为独生政策的第一代,父母确实很可怜,发生什么,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她忽然生出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担忧来。
丁筱蕊动摇了。她现在觉得找个人能相敬如宾已是很好。
丁筱蕊和周瑾挽着走回宿舍,周瑾一路上唉声叹气,仿佛丁筱蕊不同意她就悲鸣到地老天荒。丁筱蕊不由好笑。
一串铃声猝不及防的打破了初春的静谧。
路上的海棠花在夜色中随风垂落,树欲静而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