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动静,居民楼虽然设施陈旧,可这门倒是很坚固,我愤怒的用脚踢了一脚,反而震得脚生疼。
“行,不出是吧,看我们谁耗得过谁!”
我回家搬来一个小板凳,掖了掖衣服,直接守在她门口,我就不信她不出来。
过道上的气流冷得人直哆嗦,流着鼻涕等了一下午,这门硬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手和脚早就冻得跟冰块一样,想到门后的谭滢此时正吹着热和的暖气,而我在这里冻得跟孙子似的,我就越发来气。
眼看还没等到人自己就先冻感冒了,又发泄的踹了几脚门。几脚下去,门却奇迹般开了。
我立马窜起来,用手拉住门防止在关上,然后拉开门溜进去。
门后,换上居家服的谭滢和我四目相对,却没有阻拦我的动作。
我顺利进了屋,直视着谭滢,扑面而来的暖气将身上的寒意立马驱散大半,愤怒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
“挺享受啊……我在外面冷得跟孙子似的守了你一下午,你倒是在家暖气吹着舒服。”我冷声讽刺,发泄着心里的不平衡,然后掠过谭滢,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谭滢一言不发坐在我对面,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飞鸟集》,对我的存在置若罔闻。
我咳嗽了几下,她依旧无动于衷。我就像是铆足劲打出的拳头,最后却落到了棉花上一样,满满的挫败感。
我终于忍受不住,起身一把拿走她手里的手,道:“无视我很好玩?”
“还给我。”谭滢抬起头,浑然不惧我的目光。
“我不,除非你先诚心诚意跟我道歉,然后我在大发慈悲的考虑考虑要不要还给你。”
“幼稚。”
“对,我是幼稚,我幼稚得不像某些人一样会动手打人。”我偏过头,将还残留着印子的脸对着她。
谭滢低头拿出手机,一顿操作后,我的手机响起。
打开一看,谭滢直接给我转了一万块钱。谭滢抬起头,道:“这一万,还有你欠我的,当医药费了,你要是觉得不够,我补给你。”
“你把我程诺当什么人了。”我大声质问谭滢。
“我程诺是穷,是贱,是你眼里没有用的废物,但这不代表我程诺就没骨气。我缺钱,但这并不是你拿来羞辱践踏我人格的工具。……你的钱,我受不起,欠你的钱,我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
我摔门而去,这种被人踩着的滋味让我十分压抑,即使我十分失败,可也不想最后的遮羞布就这样被无情的扯下。
回到自己家,看着熟悉的房间,我还是做出了决定。即使这个房间有太多的回忆,我也不想待下去了,我现在只想把欠谭滢的都还给她,然后孑然一身,自认为干净的离开这个地方。
我洗了澡,吹干头发,然后将今天婚礼拍的东西打包发给陈铭,我也拿到了属于我的报酬。
这个夜我的心情注定烦躁,想到明天我将搬出去,我也就不用再受制于谭滢条件。
从卧室的柜子里掏出许久不见天日的烟盒,站在阳台上,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熟悉的味道在口腔弥散,猛吸一口含在嘴里,久久才吐出烟雾,烟雾在风中溃散,透过烟雾,我好似看到远处美轮美奂的霓虹充满嘲笑。
嘲笑我的无能,嘲笑我的自不量力,嘲笑我的碌碌无为,穷困潦倒……
眼睛一阵酸涩,无数次在城市里挣扎,换来的是生活一次次的痛揍。
没开灯回到卧室,漆黑的房间里,将自己完全裹在被子里,只有在这狭小又封闭的环境里,我才能感受到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将自己躲在被子里睡了一觉,我不想离开的时候撞见谭滢,所以醒的很早。将所以东西都打包好,然后连拖带拽走出门口,最后看了眼熟悉的房间,这才将钥匙放在桌子上,狼狈的离去。
在楼下打好车,看着被防盗栏阻隔的阳台,带着解脱钻进车里,或许是为了表现自己不差钱,我打算硬气一把,凑出两万块钱,直接给她转了过去。
这次我就是大爷,即使无家可归,可我不在欠谭滢的,以后我和她是平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