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亲王妃自己也是当娘的,知道姜莳的痛苦,她打开药箱里的金针,抓起卫景修的手,轻轻刺了进去。
“拿痰盂来。”
翠屏飞快地从床底掏出一个干净的痰盂,双手举到慎亲王妃的手下。
这丫头倒是机灵。
慎亲王妃看她一眼,将卫景修的指尖朝下,捏出指尖积攒的毒素。
乌黑的鲜血从卫景修的十指滴落在痰盂里,整个屋子散发着血腥味,卫瑾和姜莳看得心都揪起来了。
钟太医看着一滴滴的鲜血落下,拧着眉说道:“按理说,挤这一点血不至于有这么重的血腥味儿啊。”
是啊,十个指尖放的血也不过一个酒杯的量,为何血腥味儿会这么重?
慎亲王妃见卫景的指尖血逐渐转红,她才挥手让翠屏退下,再次给他把脉,发现他脉象平稳了些。
她让翠屏把痰盂拿来,指尖沾了点血放到鼻子下闻了闻,浓重的血腥味儿里带了股甜香。
闻过以后又伸手到钟太医面前,“你闻闻这血是不是不对劲。”
钟太医嗅了嗅,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惊惧地看着慎亲王妃。
“王妃,小皇孙的血里有纤麻草的味道,而纤麻草有剧毒,无色无味,轻易察觉不出来。唯有在中毒者的鲜血里闻到甜香味,才能确定是纤麻草!”
这也是太医检查过所有的生辰礼都没有查出问题的原因,纤麻草的独特之处就是和其他毒混合之后,也能让别的毒变得无色无味,银针都查不出来。
纤麻草的毒有解,可这种毒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哪怕救活了以后只怕也会成为药罐子。
究竟是谁对一个才刚满一岁的孩子有这么大的恨意,下的两种毒分明是不让卫景修活命。
姜莳听得腿一软,她强撑着没有晕过去,大脑飞快地思考着该怎么办,好一会儿她才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一种毒足以致景修于死地,背后之人为何会下两种毒?”
以卫景修的年纪,光纤麻草一种毒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凶手却下了两种毒。
卫瑾比她镇定一些,却也眼圈通红。
“一日断魂散是为了要景修的命,纤麻草则是为了隐藏一日断魂散的毒性,让我们查无可查。”
他咬紧了牙关,对幕后下黑手的人恨得咬牙切齿。
“药来了药来了。”茯苓端着一碗汤药进来,脚步极快却不见凌乱,足见她的武功底子极强。
姜莳接过药碗,把儿子抱了起来,尝试将汤药喂进儿子嘴里,可他昏迷不醒,喂的药全部从唇边流进脖子里。
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汩汩而落,端着药碗的手微微发抖,心里的慌乱几乎将她淹没。
卫瑾见状,上前捏开卫景修的嘴巴,让姜莳一勺一勺地把药喂进去。
“好了。”慎亲王妃扶着姜莳的肩膀,柔声宽慰道:“把孩子平放在床上,等半个时辰。”
姜莳闻言把儿子平放在床上,又拿来小毯子给他盖好,在度日如年的等待中,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金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