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之余,孙昭也不得不回信给关宝安,并婉言拒绝了他的请求。关切同情的言辞丝毫不比关宝安逊色。
一连几封信石沉大海后,关宝安终于还是向朝廷上述了,尽言几罪丝毫不为自己辩解一分,更是婉言提到了孙昭在书信中所提到的“困境”。看似一封罪己奏,却将远在百里之外的孙昭牵扯其中。
如果孙昭知道关宝安会在奏折中这般关照自己,相信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吧。毕竟躺着也中枪的人,这年头还真不多见。
如此一来,朝廷自然也不好再过多责备什么,毕竟天灾无眼,又岂是某个人的过错。只好安抚之后,又抽调了一批赈灾粮饷。但是孙昭这个人,却让许多朝中大臣记在了心里。
虽说大唐王朝经过十几年的积累,已经趋于盛世。可地主家的余粮也不是说吃就吃的。之前有尹未然在,朝廷自然很乐意省下这笔开支,更恨不得天下官员都像这般,能够互帮互助,自给自足。
而如今轮到孙昭,不仅没有更进一步,反而还倒退回去了,这不仅很让人怀疑。这孙子真就这么困难么?还是有钱却不愿为朝廷解忧?又或是能力有问题?还是人品有问题?
反正不管是哪一点,孙昭的结果都不会太好,虽也无过,但毕竟尹未然有功在前,这也就更显出了他这个新任太守的无能。
几日后,长安的传讯不期而至,就那么直愣愣的搁在孙昭的案几上,看得他两眼泪汪汪,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王八羔子!”
这是一封由三省六部正式盖章的诏书,内容也简单,只有八个字:颍州大灾,尽力援手!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其中包含的意义却是太多了。朝廷并未明确表态,要求洛阳府衙赈灾。可话里话外却都透着火气。
这还不够明白吗?朝廷生气了,可生气的不是颍州之灾,而是孙昭的无能。不用想都知道,定是颍州关宝安向朝廷呈情之言中,捎带手提起了洛阳那些见死不救的同僚。
身旁几个亲信官员看完传讯,各个心有所虑连忙询问:“大人如何?难道是我们没帮颍州赈灾,朝廷降罪了?”
可是想想不至于啊!还是那句话颍州闹灾与洛阳何干?
孙昭可不是那些下属,能做到一州太守之人,又岂会庸碌之人,冷着脸道:“若是降罪倒好了,尔等以为本官愿意做这洛阳太守么?”
想想自己当初在远洲时,虽只是一个四品都护,但日子却过得舒心安逸。如今到了洛阳,看似繁华很多,捞金的机会也很多,可相对而言的风险更多。这才刚上任多久,就被朝廷那些大鳄惦记上了,若是长此以往,哪里还会有他好日子过。
虽然出身洛阳一脉,但孙昭可也不傻。如今他做得是大唐的官,就算是背后依靠着洛阳士族,但天下也仍旧是大唐的,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可让孙昭无奈的是,那些号称天下占九分的洛阳士族竟不明白这个道理?明里暗里都是一味地想要与朝廷掰手腕,争利益。其实他们那里是傻,反而这些人太聪明了,他们担心李唐皇权会削弱家族的地位与统治,所以明知不敌也不能任人宰割,这是没有余地的较量。
反正不管他们傻不傻,孙昭是不想再这么跟着傻下去了。起身走向书案,圆滚的肚皮盯着案几沉思几分后,提笔写下了两封信。
“启大人,你亲自将本官的手信送去白家。就说赈灾之事十万火急,望众位洛阳士族慷慨解囊、给予援手!”孙昭将信封交给下属,言辞语气甚是坚锵,看得出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了。
下属接过书信,又看向另一个还未署名的信封,疑惑地问了句:“大人这封信是写给谁的?”
孙昭拿起另一封信看了几眼,折好放进怀中,嘴角微微抖动了几下,有些难看:“若是他们当真见死不救,那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孙老五依旧赶着饭点儿来到林家,依旧是蹭吃蹭喝之后,才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正色道:“启禀大人,听说今日长安来了一封诏书,之后没多久,孙昭手下心腹启东衡便去了白家。”
林逸早已慧然于心,把玩着杨玉环送与他的和田玉籽,幻想着那副丰腴饱满的身姿,似有些心不在焉道:“去吧,密切注意动向。”
张老五刚走,韩虞紧跟着从里屋出来,依旧很恭敬的站在林逸身后,不过言辞却没那么刻板了:“这个张老五信得过吗?”
这些日子张老五来往林家的次数愈发的频繁,之前还会刻意避开些耳目,到后来便是明目张胆的进出。也不知是林家的饭菜当真那么诱人,还是他这个小小的武侯当真这么忠心,总是能够源源不断送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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