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一番重盖过后,整个林家显得更加大气豁亮,就连面积都扩大了不止一倍。原先的阁楼也在原有的基础上建成,书房卧室,会客厅堂应有尽有。林逸更是丧心病狂的单独建了个厨房,而葛小六在他的淫威之下,练就了一手好厨艺。
“为师跟你说,这珠心算可是好东西,若是能练熟了,就连那些工部的官员也比不上你。”林逸躺在树下的摇椅里,葛小六则是在一旁恭敬地打着摇扇,听着恩师的教诲。
不多时,韩虞带着张老五进门,恭敬道:“大人,张队正来了。”
林逸仰头看了看天色,不由得撇撇嘴,这张老五还真是准时,每次都赶着饭点儿才来。然后就是席卷整个餐桌。
好在大唐君臣素质略高,大家分桌而食,也不必光顾那些没素质人的唾沫星子。
酒足饭饱后,张老五长长打了个饱嗝,这才道:“大人,听说孙太守今日与众官员商议,准备私下筹集颍州的赈灾银饷。”
呦呵?众筹都整出来了!
林逸不禁疑惑,难道这些人都是大傻子?筹钱的是他们,但立功可不是他们,这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么?又或是洛阳一脉的官员真的是团结一心。早已结下生死与共,托妻献子之情?
林逸将信将疑道:“回去之后严切注意府衙动向,若是他们筹到了钱,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本官!”
孙昭有没有筹到钱不要紧,但重要的是这些洛阳官员的态度,若是他们真的宁愿为孙昭自掏腰包。那便说明洛阳一脉远比他想象地要团结,日后定然更是万分艰险。
“下官明白”
三日后,林逸得到了消息。
孙昭到底没那么大的魅力,洛阳一脉大大小小的官员,雷声大雨点小。说是筹钱,三天也不过才拿出千百来贯。再到后来,哪怕是孙昭威胁要用洛阳库银赈灾,也无人再愿意多掏一分钱。
也正因孙昭实在凑不齐万贯银饷,颍州赈灾一事也好作罢。尽管他狰狞的嘴脸足够吓人,但也没胆子真的用洛阳库银赈灾。洛阳大大小小的官员们,更是摸准了他的脾气,皮球踢得溜圆。毕竟用自家银钱给别人买功劳这种的事情,他们到底是干不出来的,否则那才真是大傻子嘞。
这让林逸不禁想起千百年后的那位苦逼明皇帝崇祯。当年崇祯寓意南迁,宰相马士英进言南迁兹事体大,费需百万两之多。可怜一代大明王朝,最后连百万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尤其可怜?更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崇祯为了筹集南迁银两,委身屈尊拜访臣府,到头来却仍被拒之千里,连家缠万贯的自家国丈,都以囊中羞涩推脱,何其可悲?
这也让林逸终于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好戏要开场了!”
既然洛阳官场并没有想象中的铁板一块,那就意味着这场战役,林逸还是很有胜算的。还是那句话:杀身成仁的勇气他或许没有,但也绝不失一战的勇气。
张老五顿时精神起来:“大人有何吩咐,老五定当竭尽力!”
自从孙昭上任以来,就连他这个七品武官也不得安生了,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弹劾了几次,又被孙昭以各种借口调离了府衙,如今更是混的连那些看菜市口的衙差都不如。
只是奈何之前站错了队,如今就算想回头,那也是不可能了。先不说孙昭会不会接纳自己,就只是林逸的那些小手段,都不是他能受得了的。
林逸敲打着案几,悠闲的喝了口水:“眼下还用不着咱们出手”
果不其然,之后的一个月里,颍州太守关宝安以连发了十多封书信,目的只有一个,借钱!言辞更是恳切,几近哀求。哪怕林逸早就将赈灾的银钱送去了,也还是差点被关宝安言辞中凄凉悲切的语气给感动。
官场之上,演技的确是一项顶重要的技能。
孙昭很无奈,若是有钱,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拿出来赈灾,毕竟和前程比起来,银钱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可问题是他没钱啊!
堂堂一个洛阳洛阳太守,竟也会因为银钱苦恼,这让他很难过,更是羡慕上一任太守尹未然,这孙子运气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