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良凑到床前,看着俩人有些惨白的面色与黑紫的血迹,似乎是不信邪又亲自试了下那二人的鼻息,在确定这二人确实死了个干净后,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两眼放空有些木讷地退开身子,然后怔怔向屋外走去。
昭卿看着他一步一挪,刚敛下的眉目却又因她敏锐的直觉察觉到危险而陡然挑起。她反手抽下了披帛,向前一甩缚住了韩书良的腰,往后猛地一拉。韩书良猝不及防地被她拉得后旋倾倒,却正好避开了门口刺杀进来的一刀。
杀手见一击未果,腾起凌空对着韩书良又是一记下劈。昭卿伸手搭住书良肩膀,把韩书良向后攀扯的同时,身子借力翻上,几乎与他背贴着背悬空,扬起一腿直接把那杀手向屋顶踢去。
而后她甩出披帛,缠住杀手手臂回拉。再借反力再次凌空而上,对着杀手下巴又是一脚。杀手直接将屋顶冲破,被她从三楼踹到了四楼。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窗户被人从外面破开,刘守手握匕首直冲江楚飞袭而来。江楚苏秦背剑,手腕旋拧将其匕首错开,自己顺势转身挥剑而去。
“叮”剑刃与匕刃相碰,刘守被江楚振到门口。他双臂撑地向后腾翻,稳稳站在栏杆上,负手缓缓站直了身子,黑鬼们也个个围在他身边。
刘守:“真想不到,‘枕南柯’居然没能杀死你们。”
江楚:“看来你们业务挺忙啊。”
刘守:“没办法,摊上三个蠢货在鹏城没能解决你们,现在还得我亲自动手。”
江楚:“‘枕南柯’都杀不死,你这三流上又凭什么?”
刘守勾起嘴角:“我可没说,要杀的是你们。”说完身子向后倾倒,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内。
江楚神思一顿,立马反应了过来,“糟了。”他夺门而出,身子刚出门口,不忘道:“书良赶紧叫武叔和柳护卫下楼,楼上不安全!”说罢脚下携风而动,拐了个弯向着北面的房间奔去。
结果他刚至门口,里面已然传出惨叫声。推门闯入,知州与四位带刀护卫已经俩眼铜铃躺在了地上。
还有五个与他接头的人!
江楚拔腿奔出屋子,双手抓扶在栏杆上,上下望去,却听西楼各处传来三声惨叫,同楼层东面的屋子与上一层西面的屋子里面各冲出人,借着内廊的来往人群,在刀刃下苟且。
昭卿跟着他步子赶了过来,顺着他视线锁定了那两个逃命的人,与江楚对视一眼。俩人什么话都没说,心照不宣地分头向着两个方向奔去。
江楚在内廊上奔行,侧身避过行人,手撑着栏杆翻了出去,在反身一蹬栏杆,在空中脚点碎叶飞进了东侧内廊。
他的前方被慌乱逃窜的人群堵塞,他见此用脚一蹬,腾空单手抓住柱子,绕旋身子,在空中划了个弧形,避过了人群,正好一脚踹飞了逃命者身后的索命者。
他脚底如行冰面之上,在胳膊,肩膀中滑闪过。廊外又有杀手空袭杀来,预判江楚身前落点,掷出匕首。江楚一把摁下身前的路人,手撑着路人的后腰,如翻马鞍一般越过,正好让身侧飞袭来一把匕首在他俩之间的缝隙间穿过。
江楚回身用剑锋点挑那匕首,剑面一拍,没等空袭而来的杀手平安着陆,就已经被自己的匕首贯进喉咙,在空中笔直坠落下去。
昭卿脚点栏杆腾空,披帛一甩系住楼上的栏杆,把自己拉进了四楼西侧内廊。稳住身形抬眼,就见前方两个黑衣杀手一上一下袭来。
她脚下三两步,轻轻一点,身姿如鲤鱼腾跃般,在空中上下翻转,从那二人之间的缝隙穿过,落地反手抽出袖中剑,行于墙壁之上,脚下发力,身子迸出,一剑贯穿另一位逃命者身后的杀手,又立马扬剑架于头顶,转身一剑割断追上来的两个杀手的喉咙。
逃命者:“救救救,救命,救命啊!”
江楚:“救命的搁这儿呢!你别乱跑啊!”
他双眼前望,见前路又倏忽杀来两位,脚下猛地发力,向炮弹一般弹了出去,而后一记滑铲,踹在那逃命的脚后跟上,让他向后栽倒,同时一把揽住其肩膀,身子一翻转,左手持剑插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长痕,就这么悬在那人身上。
横来的两刀贴着江楚脑袋而过,“进去。”江楚嘱咐了一句身子底下的人,后者倒是干脆,直接在地上侧身滚进了屋子。
江楚两剑解决杀手,进屋却发现那人又不见了,只有另一侧的大门敞开,“不是我又不杀你,你跑什么啊?!”
昭卿这边同样郁闷,说好了让对方跟紧自己,屁股一转人就不见了。最后找到了对方的背影,人已经不知何时蹿到三楼东侧的外廊了。
三楼的外廊与五座廊桥相接,直通东楼,两楼之间的最底下是一条绵延五百米的园林带,竹林杨柳石桥溪水,在此间各相纷呈。
江楚与昭卿的目标都已经跑上了廊桥。他俩想喘口气,但黑鬼们根本不给机会。黑鬼们廊桥间飞跃,身形一瞬遮蔽了日光,猛地俯冲而下撞破廊桥栏杆,扎进了两个目标人物所在之处。
江楚脚底化风,身形如飞絮般轻闪,手中长剑飞掷而出,震开了几把夺命的匕首,而后身形瞬现目标人物身后,接剑斩剑要了敌方性命,“(无奈)咱商量商量,不跑了行不行?”
江楚没等到那人回话,脑袋上的廊顶突然被轰碎,碎木片瓦“嗖嗖”崩来,刘守反握匕首从窟窿里“唰”得袭来,
“算了接着跑吧!”江楚对着那人说完,横剑格挡刘守攻势,后背顿时抵靠在了桥栏上,不成想桥栏并不结实,再加上刘守突加力劲,自己直接冲破了桥栏落于空中。
刘守:“自身难保的人,还想保别人的命?”他在空中旋子转体,利刃划出道道白光,“叮叮叮”砍在江楚的长剑上。
江楚顺着他的转向,用剑面拍去,抽陀螺一般,同时让自己与他在空中拉开距离。察觉到身后是另一座廊桥,他反握长剑插入柱子中,借力腾翻,跃上了廊桥顶。
他刚稳住身形,脑后便一阵凉意,俯身过两招,察觉身后还有杀气,脚底清风徐盈,他如飞絮般在廊桥顶迅闪,淡淡清光飘轻鸿,脚下作止稳住了身子,长剑甩至身侧,负手立于日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