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兄,下官敬您一杯。许久未见,幸会幸会,前些日子府上大小姐及笄,内子还去贺喜了呢。”
一个穿绿色官服的男子正端着一盅酒,满脸堆笑着凑在周宁身旁说话,言语间满是恭敬。
“倒不是我奉承大人,大人如今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听说大人升任吏部郎中的调令已经批复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周宁春风满面的坐着拱手,言语间掩不住的高兴。
“诸兄都是和安之同年,不必如此客气。愚弟不才,幸得圣上垂怜,忝居虚位。诸兄才高八斗,自有效忠圣上的时机。”
一桌人闻言,又热热闹闹的相互奉承了起来。其中一人道:
“可不是人人都像周大人一般风光霁月的,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了功名,悔婚不说,居然还想攀扯皇室。若不是长公主殿下英明,怕是要被一些个投机取巧的人骗了去。”
众人听了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偷偷瞟了一眼邻桌坐着的沈洲渚,随即便默契的换了个话题。
听着一旁推杯换盏,沈洲渚冷笑一声,仰头又灌下一杯酒,酒液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将胃灼的生疼,脸上也泛起些红晕。
“宿云贤弟莫要理会这些人,不过是背后乱嚼舌根罢了。”见沈洲渚喝的太急,赵昂忙劝道。
沈洲渚只是瞥了赵昂一眼,又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下去。
春闱以后,本以为自己能平步青云,可没想到因为先前那桩婚约,让自己在京中丢了面子,还被言官议论,如今连曾经不如自己的陈铎,也因为最近几次的奏对,隐隐有了升迁之喜,只怕不日就要升任户部主事了。
如果不是长公主横插一脚,自己如今应当已经在户部任职,或是和周宁一般深受重用。想到这儿,沈洲渚透过已经模糊的视线,看向远处那抹本不应出现在外院的倩影。
“参见长公主殿下,殿下金安。”
“免礼平身。”
姜星沉上面穿了一件杏色福寿多子通袖对襟长衫,下面一条雀蓝鸾凤织金撒花锦裙,头上一顶素净的白玉花冠,端端正正的坐在聚光阁前头的方桌边。
“父皇常说文臣安邦,武将定国。诸位大人都是我大齐的肱骨之臣,先帝在时便为大齐夙兴夜寐、殚精竭虑。今日有幸邀诸位大臣过府一聚,是本宫的一大幸事,还望诸位莫要推辞,只做家宴罢了。”
说罢,姜星沉便端起面前的酒盅一饮而尽,众人见状,也忙举杯。
“臣等谢恩。”
一时间府中丝竹之声响起,众人又热闹了起来。
李弥正和旁边人说话,只见姜星沉径直走了过来,忙起身相迎。
姜星沉笑吟吟的斟了一杯酒递给李弥,温声道:“李阁老,本宫敬您一杯。本宫还记得儿时常受李阁老教诲,阁老讲的经史子集,无不妙趣横生,说来本宫还应当唤阁老一声‘老师’。”
“老臣不敢,当不得殿下一句‘老师’。”李弥见状忙躬身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