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真不咋地,也不知谁起的!”白衣少年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哪一日你到了青州平炎城,报我叶元儿的名字,自有人通报于我,我请你喝几壶杏花村的好酒!”白衣少年不待伏波答话,继续说道。
伏波正心中有气,听得白衣少年自报姓名,便语带嘲讽的说道:“是汤圆的圆吧?果真是好名字!”
那白衣少年扬起剑眉,双眼一瞪,大声说道:“是元宝的元!叶元儿!”
伏波也不再与他答话,跨上高头大马,直奔南边而去。
走了两三个时辰,便到了沙洲镇的地界,离林家的沂水居也越来越近了,伏波心中越来越激动,他心里喊着:娘,我回来了,我找到了海龙蛋,我做到了,你有救了!
到了沙洲镇内,过了一座石拱桥,伏波跳下马,却一下子惊呆在了原处。
按理说此处便是林家的那座精致庄园,此刻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烧得黑乎乎的废墟。
那塌倒的石墙,满地的瓦砾,横七竖八的烧焦的梁木,光秃秃的树干,无不讲述着此处曾经发生过一场大火。
伏波发疯似的绕着这片废墟跑了一圈又一圈,又冲进去用手刨开砖块,只想找到一个活人,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哪知别说是活人,伏波连个尸体也没找到,庄子里的二十几号人,竟然不翼而飞了。
“娘,你在哪里?于老师,你怎样了?林重峰,你说好帮我照看好我娘的!这是怎么回事?”
天上落着霏霏细雨,伏波跪倒在黑色的泥泞之中,哭着喊着,直到嗓子都哑了。
伏波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个法子,只得缓缓站起了身,牵着那匹高头大马,在冬雨之中走了好一阵子,找了一个简易的客栈先安顿下来。
伏波放好行李包裹等物品,便来到大堂,点了一盘水煮牛肉,一只大鳊鱼,一盘青菜,要了一壶当地自酿的米酒,拉上客栈的掌柜坐下,给他斟了一杯酒,便说道:
“掌柜的,我是桥头林重峰的旧识,今日特地到他的庄子上找他玩耍,怎知他那庄子被烧成了一片废墟,这是怎么回事?”
“唉,这事当真是蹊跷。”那掌柜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说道。
“掌柜的,你慢慢说来。”伏波又给他夹了一大块鱼肉,说道。
“就在一个月前,这镇子上来了几个外乡人,听口音是西南那一带的,看得出都带着家伙。”
掌柜的吃了一口菜,继续说道:“这几人四处打听一个叫什么于文龙的,只是这沙洲镇哪有姓于的,便都说没有此人。”
“林重峰正好听见这几人在打探,便说他知道一个叫于文龙的,人高马大,在五十里外北水镇的一家窑子里,与人起了冲突,还打伤了人。那几个外乡人,看样子是急匆匆的走了。”
“当夜,林家庄子便起了冲天大火,照得红了半边天。我与店小二提着水桶去救火,到了跟前一看,只见火借风势,那火苗窜起三四丈高,没人敢向前一步,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庄子被烧成了灰烬。”
掌柜的叹了口气,自顾自的又满上一杯,一口气喝下了肚。
“庄子被烧了,那林重峰和他家人呢?”伏波睁大眼睛,问起那最紧要之事。
“一个人影子也没跑出来,估摸着林家老老少少,皆葬身火海,烧得尸骨无存了。这林重峰素来重情重义,在本镇之中无人不知,当真是可惜啊,可惜!”
掌柜的摇着头感叹道。
听到此处,伏波豆大的眼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掌柜的安慰了几句,便忙他自己的事去了。
伏波又在沙洲镇找了多人一问,都与那掌柜的说法一致。
他失魂落魄般的在镇内四处乱走,眼前不时冒出伏母和于老师的幻影,定眼一看,却哪里有半个人影。
白天他逛完,晚上回到客栈,找掌柜的要来一壶米酒,一口气喝完,倒头就睡。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这一日,伏波忽地想起了徐二叔与英儿,他们的家就在此处不远,何不去找一找?一是打探林重峰一家的消息,二是他答应过回来之后要去看英儿的。
这几日他心乱如麻,竟然将此事忘了。
伏波只知徐二叔父女以船为家,却不知具体在何处,便到沙洲镇各处的码头,逢人便打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找到一个跑船的大叔,与徐二叔是旧识。只是那人说徐二叔沿大江东行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也不知如今在何处。
伏波心中怅然,心想那徐二叔和英儿,会不会被白鳄堂的人抓了去,若是如此,这一切便皆是因他而起,让他日后如何心安。
伏波返回客栈,关上房门,盘坐于床上,将于老师传授的真元修炼法,和普真大师传的伏魔鞭心法,运起功来在全身走了一遍,只觉得通体舒坦,脑子也前所未有的清醒。
一个月前,外乡人,西南那边的口音,找于老师,然后就庄园失火,尸骨无存。这几件事串在一起,伏波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原来是庆王府的人干的!”
想到此处,伏波圆睁双目,狠狠的说道:“如果当真是庆王府的人造的孽,我定要将这皇帝老子八弟的王府,掀它个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