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波骑上快马,一路上又有周家钱庄的照应,只不过六七日,便到了夏城,离沙洲镇只剩下半日的路程。
伏波饥肠辘辘,便找了一家酒楼,点了几个寻常小菜,边吃边想着也不知伏母的伤势怎样了,于老师可还好。
就在此时,只听见有人一声大吼:“姓叶的,你三番五次与我做对,今日便要你好看!”
伏波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满脸肥油的汉子,领了一群喽啰,将隔壁桌的一个白衣少年团团围住了。
那少年头也不抬,一边夹菜一边问道:“阁下尊姓大名?我何时与你作对过?”
那大汉冷哼一声,大声说道:“人称夏城太岁的常赫便是我。我与你素不相识,而你却专门到我的场子来捣乱,这是为何?”
原来,这常赫乃是夏城一霸,名下有多处酒楼、赌坊,还有一处花楼,在当地自然是声名赫赫。
那白衣少年游玩至此,不知怎地,尽挑常赫名下场子的刺。
在他的酒楼,连摔了数十坛老酒,说是连马尿都不如;又在那赌坊,与堂倌三言两语不和,砸破了堂倌的脑袋,还掀翻了牌九桌;又在那花楼,非要拉着老鸨喝酒,却按着老鸨的脑袋狠狠灌了一大坛。
这常赫哪里受过这种气,打听清楚了这个少年姓叶,在本地并没有什么靠山,便带上一大群打手喽啰,将他围在这酒楼之中,定要给他好看。
那白衣少年说道:“原来你就是常赫?我就是听不惯你那个什么夏城太岁的名头,才要灭灭你的气焰。”
那帮喽啰听了白衣少年的话,舞着手里的短刀长棍,兀自叫嚣不停:
“好大的口气!”“待我割了他的舌头!”“将这小子剁成十八块!”“弟兄们,我先上!”……
常赫双手往下压了压,待喽啰们的声音小了后,方才说道:“好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胆敢跟你爷爷这么说话?”
“小爷我无门无派,没有来头,专爱收拾你这种地痞流氓。”那白衣少年说道。话音未落,便抓起面前的碗碟,往常赫的脸上砸去。
那常赫猝不及防,被砸了一头的饭菜,气得双眼圆睁,大喝一声:“给我一起上,往死里打!”
那帮喽啰听罢,抄起手上的家伙,便往白衣少年的头上、身上招呼去。那少年左突右躲,虽是打翻了几个喽啰,却也挨了好几下。
伏波瞟了几眼,见这少年的功夫实属稀松平常,这会儿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靠着手上的长凳勉强抵挡。不多时,胳膊上便已见红,头上也挨了几棍,长出几个肉疙瘩来。
伏波眼见这个少年年龄相仿,剑眉皓齿,一身英气,不由得心生好感。
就在他被打得四处闪躲,狼狈不堪之时,伏波忍不住大声说道:“一群大汉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年,还要不要脸?”
常赫见有人打抱不平,狠狠的瞪了一眼,指着伏波嚷道:“此人乃是这姓叶的同伙,给我一起打!”说罢,便领着六七个喽啰往伏波这边冲来。
那伏波捏着手中的筷子,横扫过去,筷子未到,气浪先至,将冲过来的几人摔了个四肢朝天。
常赫还想起身再斗,只见伏波手一挥,一双筷子一左一右插在他的太阳穴两旁,竟然没入了酒楼的地板之中。
那常赫知是遇上了硬手,带着一群喽啰,连滚带爬的出了酒楼,嘴里喊着:“你有种别走,待我叫人来砍你个肉酱!”
伏波任由常赫等人逃去,扶着坐在地上喘气的白衣少年,关切的问道:“兄台可还好?”
那个白衣少年推开伏波的手,站起身来,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好得很,就这么几个小瘪三,你不出手我也对付得了!”
伏波见他并无大碍,开口说道:“这帮地痞流氓,说不得还要来纠缠,倒也十分讨厌。兄台若是不嫌弃,你我换个地方说话。”
白衣少年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便与伏波一道走出了酒楼。
两人一路往北,到了城郊的一处茶摊上,想那常赫一伙应该不会追来了,便坐下来说话。
“你那筷子一扫,使出的可是气浪?”白衣少年问道。
“算是吧,我也不太清楚。”伏波挠了挠头,微微笑着说道。
“哼,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有什么可隐瞒!”白衣少年呵斥道,全然忘了先前是谁帮的手。
伏波苦笑了一下,端起面前的老茶喝了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师父也可使出气浪,比你的厉害得多。只是我懒于练功,否则岂能被几个地痞流氓欺负了!”白衣少年剑眉一横,一掌拍在面前的木桌上,气鼓鼓的说道。
他手这么一拍,却扯动了先前的伤口,眼见血印子越发大了,伏波站起身来,赶忙说道:“叶兄脱下外套来,我帮你包扎一下。”
“哼,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不用你多事!”那白衣少年连忙摆手,一边说话,一边扯下一块长布条,将手臂严严实实的包了几层。
“我还有要事在身,叶兄既无大碍,我便就此别去了!”伏波说罢,转身便要上马离开。
“等等!”那白衣少年说道,见伏波停住了脚步,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伏波。”伏波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