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的北京三环外面还没有被很好的开发,火车窗外满是树一样高的青草和建筑工地,我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邻居少诚少信兄弟两个正在打闹,分享从城里带回来的玩具和美食。我也嚼起来叔叔给的旺旺雪米饼,觉得怎么都不像那是吃的有味。
吃午饭时间,邻居爷爷让我们三个去餐车买饭吃,到了窗口,打饭的厨师对我们说:“只剩两份饭了,你们哪两个吃?”
“我吃!”
“我也吃!”
他两个抢先说道,我愣在那里没有说话,满脑子都是临走前母亲的画面。
“你们三个按高矮秩序排队,高个站后面!”
我个子中等,比邻居哥哥矮,比弟弟高,他俩笑嘻嘻的站在了前面,我排在后面不知所措。
回去后,两个人互相端着盒饭挑菜,我沉默着。邻居爷爷问我吃不吃泡面,我回了句不饿,将头扭向了窗外,继续沉默着。母亲的责备并没有改变我,在经历了许久的痛彻心扉的离别后,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了同龄人的喧闹和活泼,我总是喜欢想事情,琢磨这一切的因果关系,想象自己长大后的样子,想象着父母在身边的场景。
到了镇上之后,连日的暴雨将家乡小镇冲得泥泞不堪,路上满是积水。我们下了公交只能步行回家,母亲把太多的东西塞进我的包里,我拎着有些吃力,走走停停,时而无助地看着邻居一行人,他们的包裹也沉重,完全顾不上我。
还没到村子,我仿佛陷入泥潭,不能动弹,恍惚之间,昨日还在饭桌上听父亲讲他的故事,而我还没有来得及听后面的事。
邻居小伙伴先回去叫了人,大娘跑过来帮我把东西拎了回去。
我到了家后面,在一个泥泞的水坑里,发现一条扭动身躯的鱼,应该是从南边小河里游出来的,我先一把将它攥在手心里,看着它睁的圆滚滚的眼睛,我不忍心伤害,把它放到了水深的地方。
我回去后把拿回来的吃的分给爷爷奶奶,两位老人很开心,不停地说着话,又问了问哥哥的情况。然后一切又陷入了死寂,农村的夏日里似乎只有鸣叫的青蛙,寂静地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