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楚肃真的从未把她当回事啊……说的那么好听，又找来小玩意讨她喜欢，也只不过是哄她的，否则又怎会这样对她？

没有半点尊重，更不消提半点喜欢。

顾栩念疼的全身发抖，楚肃的动作强硬得仿佛要将她扯成碎片。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让她这么疼？她很想问问楚肃，可是她又无比清晰地探知了答案：无论如何，都与喜欢她沾不上半点关系。

她一声不吭地忍耐着，直到鲜血流出来，沾湿了床榻。

她这才想起来，顾家终究是有把柄抓在楚肃手里。楚肃有恩于顾氏，那么对她所做的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

可是楚肃也应该清楚，她并不是为了报恩才嫁给他的！

“你给我出去。”顾栩念望着屋顶，轻轻开口。

彼此纠缠贴合的两具躯体终于分离，楚肃低下头，轻柔地用唇瓣摩挲她的耳垂。

顾栩念侧了侧头，避开了他笨拙亲昵的补救，重复道：“出去。”

若说方才楚肃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自己是听错了，这一次却是听的清清楚楚，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彻底醒过来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是荒唐，原来当真是他一厢情愿会错了意，顾栩念对他的抗拒固然令他恼怒，可他也并非全然无错。

至少他没有试图征得顾栩念的同意，甚至没有考虑过她的想法！

他突然意识到，顾栩念全程都没有发出过很大的声音，就连此刻也丝毫没有歇斯底里。

可就是这般平静，才更令人害怕。

他惴惴地抬头去看顾栩念的脸，发现她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原来她方才一直在流眼泪，可是她把那些痛极了的呜咽都咬碎了，生生咽在喉咙里，只有泪水无声地坠入鬓发。

楚肃讨好地抿掉她的眼泪，任凭苦涩的滋味在舌尖上蔓延，一时间心如刀割。

顾栩念垂下眼，面无表情道：“滚。”

楚肃既窝火又懊恼，又不知为何有些失魂落魄的，真的就慢慢放开了她，听话地滚出去了。

顾栩念看着他有些怔忡的背影，又觉得自己有些太过蛮横了——偌大的谦王府都是楚肃的地界，她在这里或许连客人都不算，却要把主人赶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她试着动了一下——还好，尚且还能行动。

她挣扎着下床，沾地后腿脚却不听使唤，那处传来的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一下子跪坐在地上。

楚肃听到动静转回头来，却不知该上前搀扶还是依她所言那般“滚出去”，踌躇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低声关切道：“地上凉……”

“你别走了，这是你家，”顾栩念扶着床沿站起来，疲惫道，“我走。”

她经过楚肃身边时手腕被一把抓住，楚肃的手竟然在抖！

“哪儿都不许去，你需要歇息。”楚肃闭了闭眼，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竟然在害怕。

他怕顾栩念离他而去，再也不回来了。

顾栩念缓缓抬起头，嘴唇翕动，楚肃好半天才分辨出她说的是什么——

“床单弄脏了。”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站不住了，惨白着脸晕了过去。

楚肃以环抱的姿势接住了她，没有惊动下人，亲自打了水来为她清洗，还特意将那张她十分介意的脏床单团成一团扔在旁边，从柜子里找了新的换上，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干了身体，平放在床上。

顾栩念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好在呼吸还算平稳，又痛又累折腾了半宿，精神体力都不济，脱力昏睡过去也好。

待她醒来，就是新的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