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怎的跑到这里来?这里风大,还是先下楼吧!”夏清晏微微挑眉,走了过去,揽着江婉容的肩膀带她下楼。
“陛下……”江婉容欲言又止。
“皇后想说什么,直接说吧。”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客气。”
夏清晏淡淡道。
“听说陛下今日为了修建星楼,将我父亲及一众朝臣,全部下了廷狱。”江婉容沉着脸道。
“是!”夏清晏仍旧是那副淡漠的表情,答道。
江婉容抓着夏清晏胳膊的手有些颤抖:“臣妾从未觉得陛下是昏庸之人,敢问陛下,如今为何非要修建星楼不可?”
“既是星楼,自为摘星。”夏清晏平静答道。
江婉容一脸荒谬和不可置信的表情。
夏清晏不等她再问,揽着她娇小的身子,走向凤辇:“皇后,还是好好安胎吧!”
“星楼建成,朕自然会将江丞相等人放出来的。”
“陛下!陛下!”江婉容不肯,似还有话说,夏清晏招招手,两名宫女强揽着她上了轿辇,回凤仪宫去了。
第二日,夏清晏便去京都附近天门山紫薇楼营建现场巡查,这一次,对他来说无疑是惊天豪赌。
赌对了,国柞万万年,赌输了,大厦将倾。
满堂朝臣,皆对他不满,国库去了九成,更别提可能致使的民声怨怼。
一路行来,修建星楼的劳工往来忙碌,巨大的栋梁之木,在劳工们嘿哟嘿哟的吆喝声中,被运上山来。
到了中午,夏清晏特地去看了一眼劳工们的餐食,白饭管够,还有一菜一汤,虽不算丰盛,但对于自古劳工来说,也算是极好的了。
现场倒暂且没有听到什么怨声载道的声音。
或许是天子脚下,才在朝堂上见证了诸如丞相御史这样的权臣被关入廷狱的场面,所以负责营建星楼的官员,不敢再如同以往一样克扣贪污。
但接下来几日,从巡天使递回来的情报中,却能看出,除京城之外,其他地方修建星楼,如同一块大饼,凭空掉到各地县令、县丞头上,各级官员,美滋滋分刮经费,喜不自禁。
不但克扣劳工工钱口粮,甚至在建造材料上,偷工减料,敷衍了事。
此事,对安平盛世近百年的大夏来说,已是常态,各级官员早已习以为常。
这种事,本来禁而不绝,更何况,全天下都是这样,管也管不过来。
放在其他时候,夏清晏或许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肃清上层,再徐徐治之。
但现在,事关星楼祭坛,不容一丝差错,管不过来,他也要管!
治贪腐,当用重典!
于是,一声令下,手下江湖势力尽出。
一夜之间,但凡在星楼一事上贪污的县官,他们的脑袋,被高高挂在城门之上,城门下血书:王令,贪污者斩!
一日,威慑虽成,却仍有侥幸者,不肯吐出已经吃下去的好处。
二日,便也追随前者,成为城楼上的一颗血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