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算命啥的还需要练这个?”
唐临捧着一本老宋放在他手里,年代久远却依旧崭新的书册,三个大字,养心简。
算命的老宋,面目慈祥,“修行养心简这本书,是要让人内心平静的,你想啊,给人看相算命的时候什么最重要?”
唐临摸了一下后脑勺,道:“眼神”
“嗯对是对,但,只说对了一半”
算命的老宋,被唐临的回答弄得措不及防,然后翻开书页指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眼神是重要,但,心,更重要,你想啊,只有用心去感受人,去看人,才能看到真呐”
“有点道理”
唐临一听,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这次你说的倒是有点着边,没胡吹”钱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两人之间,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酒葫芦自己先喝了一口。
“有酒不分享,没这个道理吧”
算命的老宋刚伸手过去,老乞丐钱塘已经抱着酒壶,掀起一阵尘土跑到了不远处的墙根,仰头喝了一口,大大的发出一声好酒,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日常搓泥球。
那只手还停在半空的老宋,气结的使劲撤回手,朝着老乞丐瞪眼对唐临道:“咱们现在就开始学”
唐临伸手入怀,拿出一小壶酒,放进算命的老宋手里,道:“你应该能算到他不会给你酒喝的”
“世间正直大气,苟命贪婪的人,命里好推演,这种穷酸无赖小人的命,是算不出来的”
宋济接过酒壶,朝着墙根下的老乞丐摇晃,后者闭着眼看都没看,他这才有些兴致缺缺的将酒倒进自己的酒壶。
一个上午,卖草编织物的灰衣少年,跟着一位袍服尽是补丁的算命先生,研习一本看相的基础秘籍,养心简。
老乞丐钱塘,坐在墙根下默默的啄着酒葫芦,每每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饮,心里很美。
突兀间,一阵猎风吹进小镇,将本就贴着地的沙土扬起,包子李赶忙盖上蒸屉,生怕自己的包子遭殃,杂货摊的老板,慌忙按压着摊位上的宣纸。
四匹高头大马,从风沙中闯出,齐头并进,身后拉拽着一辆奢华到,小镇人都瞪直了眼的马车,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座移动的小型宫苑。
鎏金纹饰银纱幕,金钉铜箍响车轮。
随着轱辘触地的震动,马车从学习养心简的少年与算命老宋身边掠过,带起一片泥土风沙,车尾的一杆旗帜更是肆虐飘荡,旗面上重丝刺绣着林字。
本来对养心简抓耳挠腮的唐临,忽然窜出草席,双脚奔跑如飞,堪比野地中的羚羊。
算命的老宋正摸着胡子讲解在兴头,眼睛一睁,人怎么就没了,挑眉向前,原本跟着他修习养心简的少年,此时已经搂着一个鼻涕小孩儿,滚落在道路中央。
马车急停,尘烟落幕。
鼻涕小孩儿睁着大眼,盯着额头渗出血来的文弱少年,吸了一下鼻子,萌声道:“唐临哥哥,你流血了”
唐临咧嘴一笑,就像当初他躺在草棚里,鼻涕孩儿拿着糖葫芦给他吃的时候,问的话一样,“你伤到哪里了么?疼么?”
鼻涕孩儿又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惊吓,学着往日躺在草棚里的少年说话,“没事儿,屁事儿没有”
接着,鼻涕孩儿春雷从怀里掏出两颗糖炒栗子,道:“我专门从家里偷出来给唐临哥哥的”
唐临笑着用手指刮了一下春雷的脸,自己嘴角一抽一抽,忍着额头的疼。
这时,身着光鲜的车夫,从马车上跳下来,无所谓的高喊了一声,“没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