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素衣妇人,丢下手里的活计,一路疯跑来到唐临身边,将鼻涕孩儿搂进自己的怀里,“我的春雷呦,没伤着吧?”
那一个春日的夜晚,风雨交加,一个家庭经过二十多年的等待,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婴儿,刚刚临盆的那一刻,春雷炸响,已过不惑的婴儿父亲,一拍脑门定下了敖想十月的名字,就叫春雷,响亮。
鼻涕孩儿春雷抿着小嘴,颤巍着嘴唇哭出来,望着母亲道:“唐临哥哥流血了”
妇人使劲搂着自己的孩子,望向唐临,“小唐临,你伤的重不重?”
唐临直起身,伸手轻沾了一下额头,咧嘴笑,“没事,屁事儿没有”
“没死就好,这是十两银钱,拿去买点药擦擦”
光鲜车夫走过来,顺手丢出一袋子钱,落在唐临的脚下,转身欲要离开。
妇人见此,将怀里的孩子揽到自己身后,也将唐临抓到自己背后,挺着胸膛怒吼:“咋?撞了人一声道歉都没有,就这样走啦,有钱就能伤人不问不顾了么?”
车夫停下脚步,转身回头,“道歉?挡了大爷的路,还没跟你们这些山野村妇和…乞丐算账呢!”
“王通,回来,和这群费什么劲”
车厢内,传出一声低喝,说道这群时并没有点明,可以想象,在他眼里,妇人等身份都让他嫌弃的难以启齿。
车夫王通闻言,怒目瞪了一眼面前的一妇二少,朝前吐了一口浓痰,落在妇人胸口上,这才转身往马车方向走。
身为豪门的车夫,就算做的再错,也不能跌了主家的份儿,主家是没有过错的,就算有,也是那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只是,刚迈出一步,后背便被重物砸中,车夫愤怒转身,只看见那袋钱落在自己脚前,还没等他开口大骂,一个看起来单薄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他本就没想过,这个不起眼的小镇,还有敢对他出手的人,尤其是马车树立的旗帜,北苍茫洲兴安城,林侯爷,林家的旗帜。
惊讶与慌忙中,他依旧扬起了鞭子,抽向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只见,瘦弱少年攥着本就不大的拳头,一拳击出,丝毫不理会那鞭子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将不对的事情,打倒。
在唐临心里,错的人要有歉意,而不是做错了,还能理直气壮的用金钱掩盖所犯下的错误。
这是不对的。
更让他不能忍受的,是这个车夫对妇人的不敬,那个妇人虽然不是身份显赫的人物,可她有意无意的,都会让自己的孩子,带着些吃食,借着听故事的由头,给那个卧床少年换换胃口。
在自己寒冬腊月的时候,还会送来一口热汤,和带有荤腥的饺子。
唐临忍不了,因为,跟狗仗人势的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只能用拳头让他知道,世间还是有可以讲道理的方式的。
车夫哪里能想象的到,这么一个瘦弱的少年,居然是要跟他拼命,鞭子抽中冲来少年身上,自己也被一拳击中小腹。
下一瞬间,他直感觉肠胃痉挛,好像被一头牛撞进怀中,疼的呲牙裂嘴。
还没等他缓过来,眼见着瘦小少年的膝盖,正中自己表情难堪的脸,顿时,感到嘴里咸腥并出,鼻尖酸楚的直上心头。
疼痛还没走散一丝,接着就感到后背如重锥击沉,后心痛处传达全身,肝胆欲裂。
一个武道一境巅峰的车夫,口鼻喷血,狼狈的趴在地上。
周围邻里街坊,看到这一幕各个都目瞪口呆,那个在他们眼中,刚从病榻上爬起来没几天的小少年,居然这么狠烈,能把一个高他两个头的汉子,打的倒地不起,直呕心血。
武道一境炼体境,武道最低,可在普通人中一人战几人,能有盈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