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城是太子一党,李恒此时来杨府,肯定是叶先城的主意,是以李恒并未过多客气,只是微笑着向叶先城点头。
李恽却不一样,今晚来杨府做客本是有备而来,如今却先有太子插足,后又叶先城出现,心中很不是滋味。但仍是“哈哈”一笑,道:“叶刺史风尘仆仆,这晚宴正好为你接风啊,哈哈。”
叶先城拱手笑道:“全仗沾了两位殿下的光。”
这时早有家仆在左手下首位置的桌凳上添置了两副碗筷,酒菜一应摆好。叶先城也不再客气,径直走过去坐下。
此时天风真人还在站着,裴继业对着杨晓澜道:“尚书大人,天风真人敬的酒你还没喝呢!”
杨晓澜一听,心中诧异,但也不再推辞,接过裴继业手中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酒水入喉,竟然凉凉丝丝,哪还有一点的热度。心中顿时明白,酒水经裴继业之手已然将热度化去了。
原来,叶先城一行自那晚遇袭后,便全速奔赴长安,同时派心腹提前赶往东宫,请太子李恒今晚移驾杨府。到得杨府,听门前家丁说太子、澧王还有昆仑、华山的人正在府中做客,忙快步进入府中,正好碰上天风真人向杨晓澜敬酒。
裴继业远远看见酒杯中热气腾腾,知道被天风真人做了手脚,也顾不得通报,冲进厅中就拿起了酒杯,再以内力化作寒气,顿时将热气压了下去,是以杨晓澜所喝之酒已无半点热度,且还有些冰凉。
杨晓澜喝完,微笑着将杯底向着天风真人一亮,以示已喝完所敬之酒。
天风真人自裴继业进得厅中便一直盯着他,这时见杨晓澜顷刻之间就能喝下热酒,知道定是这白衣男子运功将热气化去了。两人那晚激斗五十多回合不分胜负,此时又见他,心中一阵激动,正待说话,却见裴继业转身向李恒、李恽躬身抱拳道:“见过太子殿下、澧王殿下。”
李恒依然微笑不语,李恽见裴继业白衣白面,器宇轩昂,问道:“敢问先生名讳?”
杨晓澜见状,起身介绍道:“殿下,这位是海平侯府燕龙阁主人裴继业。”
此言一出,李恽、天风真人都是“哦”了一声,李恒却是端坐如常,看来定是早知裴继业的身份。
李恽忙站起身来,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燕龙阁阁主,久仰久仰。”
裴继业淡淡的道:“殿下谬赞了,继业不敢当。”说罢走到叶先城身旁坐下。
天风真人这时方知这个和自己斗得不分胜负的白衣人的真实身份,之前竟上了叶绍的当,还以为他是寒影谷的高手。心中念及此处,转头恶狠狠的向叶绍瞪去。
叶绍见天风真人看向自己,忙转过脸看向别处,只当不知道。
只听李恽又道:“裴阁主,不知海平侯爷现在身体可好?”
裴继业本已坐下,此时听李恽提起父亲,忙又站起身来,躬身道:“家父身体十分康健,有劳殿下挂怀了。”
李恽笑道:“裴侯爷他老人家武学修为惊天动地,傲视宇内,乃我大唐一绝,谁不敬仰。”
裴继业听他夸赞父亲,这次不能再说“谬赞”了,再次躬身拱手道:“谢殿下。”言罢再次落座。
李恽却并未跳转话题,而是继续说道:“想当年他老人家一人力挫三名吐蕃顶尖高手,大大扬我大唐国威。这件事可说是我大唐传奇,在座的各位有些人可能听说过,有些没有听说。”说着回头看向李恒,“三弟,这段故事你是否知道?”
李恒听他一问,微微迟疑,答道:“我只是耳闻,却不知详情,二哥说来听听。”
李恽听他这么说,又环视厅中众人,“不知道大家想不想我讲一讲这个传奇故事?”说罢笑眯眯的看向大家。
沈江一见李恽兴趣正浓,心道这可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忙道:“沈某洗耳恭听。”
其余众人也都听说过这件事,但具体情境却是不曾知晓,便是裴继业也未听父亲讲起过那日的经过,所以都很想听听这个故事。
李恽见众人均大有兴趣,得意的道:“这个故事还是我小时候听皇爷爷讲的,这件事离现在怕是有二十多年了吧。那一年吐蕃国赞普(注:吐蕃赞普即是吐蕃君主)来访,皇爷爷设宴款待,在宴会上吐蕃赞普提出让跟随自己出访的三名御前高手和大唐高手切磋武艺。吐蕃赞普称,这三人为师兄弟三人,乃是吐蕃国武功修为最高的三人。皇爷爷知道这吐蕃赞普好武,所提要求虽然与宴会气氛不符,但也不好驳了人家面子,便答应了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