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酒菜依次上来,每人面前均是两荤两素,外加一罐肉汤,一壶美酒。
见宾主都已坐下,杨晓澜端起酒杯,向着李恽道:“今日澧王殿下亲临寒舍,下官不胜荣幸,先请满饮此杯。”
李恽举起酒杯道:“杨大人客气了,请!”说罢一饮而尽。
杨晓澜又转身向着天风真人、沈江,轻轻笑道:“请!”说完也是一饮而尽,天风真人、沈江均举杯还礼,喝下一杯酒。叶绍陪着也喝了一杯。
放下酒杯,杨晓澜道:“薄酒小菜,请殿下和几位贵客莫要见怪。请动筷。”
李恽在汤罐中夹了一小块炖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吧唧嘴道:“不错不错,尚书府上的厨师厨艺确是不错,比我王府中的厨师那是好的太多了。”
杨晓澜笑着摆手道:“殿下谬赞了。”
“怎是谬赞,确实是好太多了。父皇曾到我那里,也常说我府上的饭菜不好,说是让我赶紧换厨师呢!”李恽道。
杨晓澜不知李恽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便道:“殿下要是喜欢我家这厨师做的菜,就将他送与殿下吧。”
李恽一听,“哈哈”笑道:“杨大人说笑了,君子不夺人之美,我怎么能要你家的厨师呢!不可不可。”说着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一杯。
喝完放下酒杯,微笑望着杨晓澜,道:“我对杨大人却是仰慕已久呢,一直都想交你这个朋友,只是杨大人一直不给机会啊!所以今日才斗胆到府上做客。”
杨晓澜一听,心想自己与澧王并无深交,实在想不通他为何今日会突然造访,但想到对方既然来了,就必然会有所暗示。嘴上却说:“殿下此话让下官惶恐了,我们做臣子的岂敢和殿下称朋友。”
李恽“诶”了一声,“看杨大人说的,难道小王就不能交几个好朋友吗?说实在的,小王素来最是敬仰一身正气、能办大事的人,你杨大人就是这样的人。”
杨晓澜笑道:“能得殿下这样的评价,实在是荣幸。”当下再次举杯准备敬酒。
李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这评价可不是我说的,是父皇说的。”
杨晓澜听他提到皇帝,忙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双手右抬拱手做礼,道:“这是圣上厚爱,臣愧不敢当。”
“杨大人快坐下,父皇又不在这里,不必讲这么多规矩。”李恽摆手示意。
杨晓澜坐下后,李恽话锋一转:“武阁老突然遇刺,实在是让人唏嘘啊!”
听李恽提起武元衡,杨晓澜便有些明白了。武元衡早朝遇刺身亡,朝野震动,但对于朝中各派系来说,又是到了补充自己人的好时候。
朝中目前分为两派,一派以太子李恒为首,朝臣以中书侍郎武元衡、御史中丞裴度、洛阳刺史叶先城为代表,不少部堂主官都属于太子一党。另外一派以澧王李恽为首,主要得到内常侍吐突承璀的支持,吐突承璀虽为太监,但深得当今宪宗皇帝的宠信,权势熏天,两年前正是由于吐突承璀大力支持,李恽差一点就当上了太子。
李绛和杨晓澜不归附于任何一派,所以也是两派竞相拉拢的对象。武元衡遇刺后,朝中盛传将由户部尚书杨晓澜接替出任中书侍郎、同中书平章事。
杨晓澜不动声色的道:“是啊,武阁老为我大唐呕心沥血,一心想要消除藩镇中兴大唐,不想却突然遭此大难,令人扼腕。”
李恽道:“此事定是那吴元济、李师道等人所为!”说话间义愤填膺,“武阁老极力主张消去他们节度使之位,定然怀恨在心,不想竟会丧心病狂暗杀阁老。”
听了此话,杨晓澜眉头微皱,并未答话。
叶绍却是知道是谁刺杀了武元衡,转头向天风真人看去。天风真人此时正看着李恽,眼神里有些许疑惑。
见杨晓澜没有接话,李恽继续道:“朝中宰相现在只剩下李绛阁老一人,多年来他与武阁老多有不和,现下武阁老仙逝,我想如果由你杨大人来接任,那是最好不过了,定能和李阁老配合默契。”
说道这里,李恽稍微停顿了一下,微笑着盯着杨晓澜,片刻后道:“本王定会全力支持杨大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