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将人捞过来,发觉她的身子是彻骨的冰凉。他抬起修长指节扣着陆芙鸳的下颚转过脸,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已然浅浅入眠。
——————————————————————
墨衍彻夜未眠,清早便走了。蓝德候在芙华殿外,见内庭一欣长身形快步走近,仔细看去,墨衍一脸阴郁。蓝德忙低了头,示意小太监垫脚,再抬龙轿,起了驾,回福隆殿。
“待曼贵妃起身,叫个太医给她看看身子。”
本来是安静的走着,轿上的人突然吩咐下来,蓝德一时没反应。
旁边的小太监用手肘碰了碰他,他才恍惚明白过来。
“这...”是随便叫个太医?
“叫宋太和去。”
“嗻。”
蓝德捏了把冷汗,不知这曼贵妃娘娘是惹皇上不高兴了,本是阴晴不定的性子,现在沉闷下来更压得人有些难受。
芙华宫。
习惯真可怕。
陆芙鸳又一次在心中深刻了这个道理。
方才墨衍起身,她猛然就醒了,脑中居然是完了完了,她该在榻下候着为他更衣,今日竟没早身起榻。
突然转念,才想起不对,那是从前做的,现在——
现在就不用?
娴儿死了,陆秉与爹爹在朝上安好,她...若是还似从前一样,为谁?
不。心中积聚着深切的怨恨,自冷殿出来,该是开始凌迟李兰蕊之时,若寻时机,自是先诛心...为好。
她与墨衍之间的微妙,日后能算。
树方回壤间,第一是要盘根。母家予她襄助,拉她出来,即是有好的长势,也要先稳固根基。
所以于身为皇上的墨衍,她先似从前一般最好。
又清晰了许多,但方才醒来那种茫然感觉,令她还有些心悸。
墨衍等了许久,榻上的人还没有动作,年更又遇艰仗大胜,没有再多的时间给他。
陆芙鸳从思绪中回神,墨衍已走了许久,让她有些悻然,悔方才不该沉浸心绪中,墨衍性子难捉摸,更有些偏执,所以小错也难弥补。
“镜烟,镜烟?”
“主子,镜烟去内务府领这个月的例银了。“
“你来给本宫梳妆,本宫要去瞧凛将军。”
按陆芙鸳的吩咐,荷长只给她简单梳了个小髻。
“主子,您现在是贵妃,这...”若是叫别人看见了,要说不成样子的。
“本宫没心情戴这些。”
桌子上摆了好些耀眼首饰,都是昨天下人们洒扫完内务府一并送过来的。内寝屏风里还收了许多华贵的衣裳,蝉衫麟带,炫艳无比,刚送来时她还拉着镜烟看了好一会儿,可镜烟跟主子都没什么兴趣。
荷长只取了最简的步摇样式插在那团发顶,又顺了顺陆芙鸳耳后垂下来的散发,偏了头端详着,才满意。
“主子,还是用些早膳再去吧。”
“陆秉他歇在哪儿?”
“在熠行宫。”
“这天寒,本宫不想走路,你去唤人备方轿来。”让有些眼睛看去了,怕是要禀人一拥都进了熠行宫。
荷长领了吩咐,出去的时候还叫陆芙鸳用些早膳,陆芙鸳敷衍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