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降雪之后,天气又冷上一个新高度,就算天气晴朗艳阳高照,雪也不可能自己化掉。
年前下山的目标变成了开春前,两人重整旗鼓,再次投入到清路工作中,只是这次是从院子里开始扫。
有了上次的教训,孔令榆不敢再大意,大雪能下一次就能下第二次,他不能再听天由命地全靠自己下山,于是写了一封信,用油布包好绑在铁头脖子上,让它去山下给二爷送信,告诉他爷爷已经去世,请他尽快安排清理雪障。
看着铁头一溜烟儿跑出视野,米乐不放心地问:“它能把信送到吗?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应该能吧。”孔令榆也不确定。
铁头的体重轻,速度快,在雪地上跑肯定比人有优势,只要不碰到大雪天找不到猎物的狼,应该就能把信送到。
但如果碰到狼群……
这也是孔令榆一直没有选择让它下山送信的原因。
“只要它能在天黑前下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如果不能呢?”
“那我们就得再派条狗下去。”
米乐听懂了孔令榆的言下之意,想到那么忠心护主的铁头有可能回不来,心里一沉,却也知道眼下除了靠狗,不可能再有其他办法跟村里取得联系。
之后的两天,米乐每次出门扫雪都会忍不住往山路的方向看,有一点儿风吹草动,他都以为是铁头回来了。
他尚且如此,何况是孔令榆,只不过孔令榆比他沉得住气,并没有表露出来。
第三天傍晚,铁头终于安全回到小木屋,米乐高兴地抱着它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它没受任何伤,才将它脖子上绑的油布包拆下来递给孔令榆。
“是村长的回信吗?写了什么?”米乐从仓房拿回一块冻骨头,扔到地上就让铁头在屋里吃。
“是,二爷说大雪第一次封山他们就在加紧清障,让我不要担心,他们会调动全村劳力,争取在开春之前扫通上山的路,但是年前我们确实是下不去了。”
听到信的内容,米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忍不住抱着铁头的大长脸亲了好几口,“好狗,好狗。”
孔令榆再一次提着他的脖领子将他拉开,不悦道:“你亲它干什么?又耍流氓?”
“啊?”米乐哭笑不得,“你骂谁呢?你才跟狗耍流氓呢,我这是高兴,铁头立了功,我得奖励它。”
“你奖励它这?还不如多给他几块肉骨头。”孔令榆一脸哀怨,心想老子比它厉害多了,怎么没见你奖励奖励老子?
两个人这回彻底放下心来,虽然还是每天出门除雪,心里却没之前那么急了。
“孔令榆,你跟爷爷平时都是怎么过年的?”想到过几天就要过年,米乐忍不住问。
这是他到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年,不知道这时候人都是怎么过的,想到他是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一起被封在原始森林里,这感觉怎么说呢?挺魔幻的。
“也没怎么过,就是比平时多做几个菜,爷爷会用红纸写福字和对联,挂灯笼,以前还会放鞭炮,没了。”
但是今年爷爷没了,家里不会再张灯结彩,也不会放鞭炮,如果不是还有米乐陪着他,这个年关他失去的不光是色彩,可能连声音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