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还干嘛了?手怎么这么冰?”被他这么一折腾,被窝都凉了,米乐一脸不悦地问。
“我,我没事,把被单洗洗。”孔令榆目光不自然地向右下方斜视。
“你一大早洗被单干啥?”米乐一听来了精神,一脸猴精的表情,狭促地冲他眨眼睛,“是不是……”
“是啥是?到底起不起?不起我走了,你一会儿记得吃饭。”孔令榆不知为何脸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扔下一句话就往外跑。
“你干啥去啊?带不带我?”一听说孔令榆要走,米乐急了,挣扎着从炕上坐起来,他可不想一个人在家看棺材。
孔令榆犹豫着站住脚步,“我铲雪,你还去吗?”
米乐一听又要干活儿,心里暗暗叫苦,却还是答道:“去。”
孔令榆嘴角忍不住上扬,“行,那你赶紧起来吃东西,不用你干活儿,在旁边看着就行。”
米乐磨磨蹭蹭起来洗漱吃饭,那边儿孔令榆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个爬犁,又装了一暖壶热水,等米乐吃完饭,他把那几条猎犬都牵出来,两个人带着猎犬一起出了门。
米乐看着冰爬犁觉得新鲜,围着它转了好几圈。
“以前没坐过?”看他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孔令榆好笑地问。
“坐过,没你这个大。”米乐乐呵呵地。
“坐上。”
米乐二话不说,乐呵呵坐了上去,还顺手把冰车上的绳索递给孔令榆。
孔令榆把手里的除雪器和暖瓶给他抱着,也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绳子,“会刹车吗?”
“不会。”米乐乐呵呵地。
“两脚落地。”
“哦。”
“会转弯吗?”
“不会。”米乐还是乐呵呵地。
“向左转就左脚落地,向右转就右脚落地。”
“哦。”
“记住了吗?”孔令榆牵着他走到院门口,上了已经清理出来的下坡路,站住。
“记住了。”米乐还在傻乐。
孔令榆兀自走到他身后,照着他后背就是一脚,“走你。”
“啊啊啊啊啊啊!——孔!令!榆!我要杀了你!”
米乐大叫着顺着坡路呼啸而下,一群大狗蜂拥着追了过去,独留孔令榆一个人心情愉悦地背着手慢慢走。
走到第一个转弯处,远远看见一个身影坐在路旁的雪堆里,走近一看,正是车扬人翻的米乐。
只见米乐呆呵呵坐在雪地上,手里还死死抱着暖瓶没洒。
“哎呀,不是说记住了吗?怎么不转弯?”孔令榆见状连忙把他从地上架起来放回冰车上。
米乐目光呆滞,双唇颤抖,用劈叉的声音质问:“孔令榆,你要杀了我?”
孔令榆拍了拍他身上的雪,“没事儿,我第一次坐冰车的时候我爷也是这么带我放坡的,不过那时候我还穿开裆裤呢。”
说完,他把冰车摆正,又是一脚把米乐踹下坡去。
“啊啊啊啊啊!——孔!令!榆!你说谁是你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