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让闺女再休息一天,但季疏缈早早起床,站在夫妻俩面前:“我好了,我要去上学了!”
不用夹都齁甜的天然嗓子,真好听。
季疏缈天生一副好嗓子,不同于大多女童的软糯可爱,她的声音甜脆清亮,唱歌时尤为出众。可惜上辈子的嗓子,在秦蓉去世的时候哭坏了,尽管那之后嗓子不如从前,但夹起来依然动听。
季振华不答应:“再休息一天。”
季疏缈摇头,语气坚定:“要上学!我还要跳级,给爸爸妈妈省学费。”
小学要是不跳级,中学就跳不动了。
秦蓉心都化了,止不住地心疼,一巴掌拍在季振华胳膊上:“都怪你,要是你能挣一个亿,你闺女用得着这么辛苦吗?”
这话说得不客气又霸道,可她说话总是带着三分娇两分嗔,眉眼间又含着笑,让季振华挨打都挨得心甘情愿、甜如蜜糖。
“是爸爸没本事。”季振华心头的愧疚直往外冒。
秦蓉做早餐,季振华给她梳头发。
说来惭愧,季疏缈快十岁了还不会扎头发,但也不能全怪她。
她这会儿留着及腰长发,头发又厚又密,自己梳都梳不明白,一只手都握不住所有头发,更别说扎起来了。
“爸爸,要不把我的头发卖掉吧,我就可以自己梳头发了。”
“不行!短头发多难看啊!小姑娘长发飘飘的,漂亮!跟你妈妈年轻的时候一样。”
“能卖钱。”
“家里不富裕,但也不差你这点钱。”
季疏缈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
上辈子初二的时候,为了给妈妈买药卖掉了头发,收头发的人从发根上剃的,剃得可丑了,她顶着那个丑头顶了一年,秦蓉还为此偷偷哭了好多次。
“好了,漂亮!”季振华扎好发尾的小花花,满意地拍了拍手,“我闺女是最漂亮的小姑娘。”
秦蓉:“洗手吃饭了。”
季振华:“我老婆是最漂亮的老姑娘!”
然后季先生就收到了秦女士投来的一对白眼:“谁老?我还不是跟着你吃苦才老的!你看哪个穿金戴银的女人显老?”
“我以后挣大钱,给妈妈买大金镯子,买一串!”季疏缈脆生生地答着,“买大项链,沙和尚那么大的金项链!”
秦蓉忍俊不禁:“就你嘴甜!”
临出门前,季疏缈避开爸妈视线,掏空了自己的存钱罐小猪。
“天不下雨~天不刮风~天上有太阳——”
坐在季振华的自行车后座上,听着季振华唱着跑调的土味老歌,季疏缈满腔的感慨最后都化成了一声叹息。
季振华:“小孩子家家的,叹什么气?好运气都给叹走了。”
她就算有天大的好运气,穿越回来也给用完了。
“知道了,爸爸!”
到了学校,季振华往她兜兜里塞了五块钱:“拿着买皮筋买漂亮小本子,但是不可以买吃的、喝的,你不可以吃外面的东西,想吃什么和爸爸说,爸爸给你做。”
季疏缈乖乖点头:“知道了,爸爸。”
季振华把她送到班上,又把她中午要吃的药交给班主任,托班主任多照顾一下自家这个病号。
季疏缈现在上四年级,她还记得现在的班主任王老师,是个很温柔漂亮的语文老师。
因为她年纪比较小,从一年级起就对她格外宽厚。
季疏缈的生日在八月底,上小学那几年还没有死卡年纪,六岁、七岁都能上,于是刚满六岁就被打包送进了小学。
秦蓉夫妻俩想得也简单,能学会就往上念,学不会就留级再念一年,反正年龄小,多点学习时间总没有坏处,没成想季疏缈上学以后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班上同学一个也记不得了,季疏缈本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尽量不吭声。
同桌是个扎着羊角辫的圆脸小姑娘,看她一直不说话问道:“缈缈,你怎么不说话啊?”
“沉默是金,我在攒钱。”季疏缈看了一眼她作业本上的名字,知道了她叫杜紫汐。
“哦哦。”杜紫汐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我也攒。”
“缈缈骗你哒!”后桌的小胖子夸张大笑,“这你也信,肚子稀你是不是傻啊!”
季疏缈翻了个白眼,拿起一块小叮当橡皮塞小胖子嘴里:“闭嘴!”
小胖子从嘴里拿出橡皮,看表情还有些委屈,擦干净口水还给季疏缈:“你那么凶干什么?”
“不要了,送你了。”季疏缈向后仰了仰,避开那块橡皮。
小胖子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季疏缈想起来了,后座这个白里透红、与众不同,长得跟草莓雪媚娘但是嘴很贱的小胖子叫韩淇,这会还暗恋她来着。
四年级的学生,发育良莠不齐——各个方面的发育都是。
有的女孩已经初潮,有的女孩还在代表月亮消灭你们;有的男孩在看成人小说,有的男孩还在撒尿灌蚂蚁窝……
但别管早熟晚熟,在季疏缈这个快要奔三的老阿姨眼里,都是一群乳臭未干的小鬼头。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微机课,季疏缈上机后第一时间登录上自己的QQ号,果然收到了昨晚用“遥遥领先”发来的消息。
等到微机课结束,季疏缈站在楼梯口彻底傻了眼——小学的楼梯为什么这么高?
家里住一楼,教室在三楼,微机室在五楼,上午课间操王老师没让她去,中午的午饭是食堂送到各个教室的,季疏缈一整天都没有下楼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有了点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