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骡车就到了易秋雁家,沈易安在车上搞清楚了,原来是早上她们和刘婶子的车都走了不久,赵氏料理家务时脚下一滑,动了胎气,早产了。当时易秋雁也急忙去请了之前预约好的稳公来,但不曾想到了傍晚时分,赵氏耗尽力气,孩子却还是没生下来,情况已然十分凶险。
几人下车后走进易秋雁家,王大妮腿儿着回去沈家告知易氏,让他勿要挂心。沈易安问了两位稳公,是否可以现在挪动人去县里,不料稳公却反对:“次此并非我等经验不足,而是产夫腹中怀有双胎,但产道过小,胎儿卡住。且不说县里的医馆,等我们去了后稳公是否能请来,是否有空闲。况且现下产夫已然不好。得需山参回神吊气,否则怕还没到县城就……就。”
易秋雁一听就急了:“这可如何是好,我等乡野村夫,现下去哪儿弄山参这等珍贵之物。”
沈易安听到是双胎,觉得稳公说的估计有道理,现下搬动去县里,不但花了时间,万一找不到人,或者找到人也一样未必能有用。
她突然想到自己虽然没有山参,但她好像还真有几大盒子高丽参在空间,那是曾经客户送的补品,品相极佳。那高丽参来自长白山,经过现代工艺炮制,虽然不知道和稳公说的山参有什么区别,不过吊个气应该还可行吧。
遂和易秋雁说道:“我娘倒是家传下一只红参,乃是山参炮制。但具体效用我也不知,不如我拿来先让稳公看看是否可用,如若可以,那姐姐先拿去救人。”她随口编了个关于山参来源的瞎话。
易秋雁马上抓住她的手道:“劳烦妹妹此次,日后有什么要求我定万死不辞,做牛做马也会把等价的银钱给你补上。”她神色紧张,看起来很是在意赵氏,看得一旁的柳絮儿心生羡慕。
“行,姐姐且等一下。絮儿,你也进去帮忙把。然儿,下车来陪着絮儿哥哥。”沈易安立刻回到车厢,把人都赶出去,从空间随手取出一盒高丽参,打开盖子拿了一只大个儿的出来。
柳絮儿走进屋里,留了沈易然在厅堂。看到奄奄一息不省人事的赵氏和他身下的鲜血,他内心十分揪心还夹杂着些许恐惧,但他作为一个未嫁的哥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只得绞了帕子帮赵氏擦脸上的汗珠。
很快易秋雁就看到沈易安跳下骡车,手里拿着一根通体赤红的参走来,稳公忙迎上来查看道:“这参我等从未见过,但闻其气味确是山参,可以一试。无需整头,先取一个分支测试药性便可。”
沈易安立刻徒手掰下一个最大的红参分支递给稳公,拿着参进了屋,说道:“无妨,后面若不够用可再取。”主要那种规格的高丽参一盒都有十几二十只,她有好几盒子确实也不缺。
但这一幕却让易秋雁红了眼眶,这通体赤红的山参,她从所未见,一看就不是凡品,沈易安却如此大义的说掰就掰,说给就给,又让她想起,沈易安的母亲,曾经就救了自己的母亲,不曾想沈易安又来救自己的夫郎和孩子,这份恩情,她都不知该如何还了。
稳公娴熟的把红参分支切成极薄的薄片,置于碗中用滚水浇了,先取了2片,捏开赵氏的嘴,放在他舌头下面。后把参汤吹凉些,一点一点给赵氏灌下去,掐了几次人中后,赵氏终于悠悠转醒。
一稳公出来给易秋雁和沈易安说道:“产夫醒了,可以继续生产。此参乃是珍品,药性温,对于产夫出血大有裨益,现下血出得少了些,气也回来了些。这半个分支可煎一小碗浓汤以备用。”说着拿出了用剩下的半个分支。
易秋雁激动不已,沈易安又想到什么,对着易秋雁说:“羊奶,红糖煮鸡蛋,快,没有体力需要先吃些东西。”易秋雁忙让赵氏的爹亲去厨房煎参并煮鸡蛋。
沈易安见那剩下的小半个分支实在是有点儿少,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她干脆将红参的整个下半部分连同两个分支,一气掰断,递易秋雁,她手里的红参就剩下了上半个主干。
易秋雁连连推辞:“以后你们家絮哥儿也要生产,这么好的山参,需留给你自己的夫郎备用。”
沈易安摇摇头道:“赵哥还未脱离危险,姐姐现在先不要推辞。药材没了可以再买,但人命关天。絮儿还小,不急。况且我还有这主干在。”毕竟刚说了是传家宝,要是特大方一次全给了也有点儿不合常理。当初买羊的时候,赵氏对她和她们家的善意,她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自然也会予以回馈。
易秋雁拿着那半只红参,握着沈易安的手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