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安问稳公:“如若一会儿还下不来该如何?”
稳公摇头:“无办法,凡是一胎双生的,都异常凶险,只能靠产夫自己。”
“若一直下不来,可否把出口和产道用剪子剪开些?取出胎儿再缝起来?”沈易安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
“这怎么使得,这人剪开了,还能活吗?!使不得使不得!”稳公惊恐摇头,吓了一大跳,这女子怎的说话如此大胆。
“但若孩子真下不来,为了人命也需一试,何况不用剪太大,按照需求稳着点儿应该无碍。另外注意点儿位置,别剪到其他什么了。”
沈易安硬着头皮斟酌着说,她穿来之前不是医生,而且也未婚未育的,没办法亲自上阵,剖腹产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搞不定。
但作为女人,她之前也是知道些现代医学的常规妇产科知识,比如侧切什么的,只是并未亲眼见过,故而她只能给稳公推荐这么个方法了,易秋雁在旁边也听得心惊。
沈易安穿来这么久,第一次遇到男人生子的场面,还如此凶险。此事也给了她启发,她突然联想到,这古代医疗水平着实低下,自己是不是该弄个医术好的家庭医生放在家里养着,毕竟这种求不到郎中的情况万一发生也是万分凶险的事儿。
于是她开始细细琢磨起这事儿来。
很快赵氏的爹端来了羊奶和红糖鸡蛋,和柳絮儿一起喂赵氏吃下。此时赵氏精神好些了,开始继续生产。
沈易安却催促易秋雁:“锋利的剪子,粗针,羊肠线。准备好,用滚水煮一下。”
易秋雁坐立不安,拿不定主意道:“真要剪?”
“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如此。这是我曾经看过的一本古书上记载。双胎自古凶险,不得不防。”沈易安严肃道,她估摸着赵氏即便有力气,估计也很难,毕竟是双胎。
易秋雁点点头,赵氏是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心上人,她万不能接受赵氏离她而去,故去准备了沈易安要求的物件。
没想到仅仅小半个时辰后,一稳公就急匆匆走出来,说道:“产夫已然没有力气,虽然山参吊着神思清明,但这样下去孩子将会不好,如孩子出事下不来,之后恐怕产夫也……”
易秋雁惊得站起,沈易安忙道:“两位稳公,刚我说的方法,姑且试一试吧。”两位稳公神思凝重道:“可我等从未听过见过此等助生之法。”
沈易安却道:“来不及了,今日便只有此一法也许能救产夫和孩子性命,此乃我在古书上看到的方子。稳公可先热水净手,找准位置,勿伤及其他,剪开那处后,用手辅以取出胎儿,胎儿都取出后,便需立即如缝衣一般,将伤口处缝好缝密,不可拖延。刚才我又多给了半只山参,现也已煎好,山参量足,可吊住气血。”
“那……好!缝衣倒是不难,我等男子经年累月缝衣裁布,想必不会有失,此次便姑且一试。但如此割肉缝纫之痛,怕是需要几位相助,按住产夫。”稳公也下定决心一试,不然此次一尸三命,实在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他们也是男人,自然希望赵氏能顺利生产。
很快众人告知赵氏,赵氏脸色惨白的应了,眼下这个情况,哪怕他豁出命去也希望孩子能活下来。柳絮儿听了方案后脸色也不太好,但还是坚定点头,他没想到生孩子竟然如此凶险和痛苦,同为男子他想帮助赵氏。
稳公遂在赵氏身上盖了一个干净的被单隔离众人视线,沈易安也蒙眼进入了产房,和易秋雁、柳絮儿、赵氏的爹,每人各按住赵氏的一个四肢,稳公给赵氏嘴里塞了一小卷棉布。遵循沈易安的指示用热水净手,比划了一阵,找准位置后,拿起滚水滚过的器皿开始操作。
“啊!!!!!”
赵氏一声惨呼,把屋里所有人的心神都震颤了一下,但大家还是惨白着脸死死按住赵氏的四肢不让他动弹。
稳公不顾满头的汗,一人压着赵氏的肚子移动胎位,一人试图从产道中去拽其中一个婴儿。
赵氏脸上已没了血色,紧咬着口中棉布,怒目圆睁,拼尽全力。
“跟着我说的做,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每次呼气时便用力。”沈易安只能学着电视上的,闭着眼引导赵氏。
“呼……呼,呀!啊!!!”
赵氏一个用力,帮助着稳公把孩子推出体外。
“出来了,孩子的头,一个孩子,出来了!闺女是个大胖闺女!”稳公喜呼,拽出了这一个,下一个便好办了,他忙包了孩子,放在一旁,但这个孩子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