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继续西行,洛阳到了。
车队进城,王大卫放下车窗,欣赏古都风情。
洛阳繁华不在汴梁之下,街上人头攒动,叫卖声此起彼伏。
两旁敞开的门窗不时传出丝竹管弦之声,唱词大多来自《无益集》。旁边的王厚眉梢带笑。
王大卫发现一事,转头问王厚:“猴子,洛阳人这么喜欢花吗?我看见好多男人头上也戴花。”
王厚不以为意:“何止洛阳,大宋到处如此。”
“不能吧!汴梁就没有。”
“那是冬天,没花可戴。你现在要是回汴梁,也一样。”
王大卫瞪大双眼。王厚见状问道:“你们川越国不这样?”
“不。”王大卫坚定地摇头,“有些女生会戴;男的,绝对不戴。”
“真是奇怪的风俗啊!”王厚叹息着。
靠!抢我台词。王大卫心想,不过随即释然。“奇怪”是相对的,就跟“运动”一样:我看你在动,而你看我也在动。
王厚继续说道:“大卫,你听过‘四相簪花’吗?”
“没有,说说。”
“这事儿发生在扬州。扬州盛产芍药,有几百种之多,其中一种最为有名,叫‘金带围’,又称‘金缠腰’。
这种芍药的花蕊不长在花心,而是从花瓣中间长出来,看上去就像大红官袍中间系了一条金色的腰带。
这种花极为难得,一旦盛开,意味着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基因突变呗!王大卫点点头。
王厚:“有一年,韩稚圭任扬州太守......”
“韩稚圭是谁?”
“韩琦。”王厚很无奈,王大卫只记名、不识字的毛病已经无药可救了。
“知道。让西夏人揍得满头包的那位嘛!”
也......那时候韩相公还年轻嘛!”
“他现在不年轻了吧,也没听说他揍回去啊!”
“呃......韩琦还是很有威望的,虽然已经不在中枢,但他毕竟为相十载、辅佐三朝、门徒众多。
你......人多的时候,尤其是在洛阳,还是尽量别这么说的好。”
“行,我知道了。你接着说。”
“韩琦任扬州太守的时候......”
“太守?”
“就是知州。太守是古称,这么说显得文雅。我现在也是文人了。”
“嗯,嗯。你说。”
“韩琦在扬州做太守的时候,官署后园就开出了这种‘金带围’。
还是一枝分四岔,每岔开一朵。
于是韩琦邀请三位同僚相聚,依次是......王珪、王安石。本来还有一人,结果那人却生病了。
也有可能是那人觉得自己配上不,借故称病的。四朵花,三个人,少一个。
恰好当时陈升之路过扬州,正好补上。
饮酒赏花之后,韩琦剪下这四朵花,每人头上戴一朵,后来这四人都做了宰相
王珪稍差一些,不过现在也已经做到了参知政事,副宰相也是宰相嘛!没准儿以后还有得升呢。神奇吧?”
我只知道好不容易开了一次,还被这几个人给嚯嚯了,难怪这个品种如此稀少。
王大卫有些遗憾,问道:“陈升之是谁?”
“也是宰相啊!熙宁二年由王安石推荐,后来还和王相公同管制置三司条例司。这个衙门可厉害了,新法都是从这个衙门出来的。”
“那也没几年啊!怎么没听过这位陈宰相的事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