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有令箭?混蛋!难道是你偷的?”王贵瞪着因为饮酒而红血丝密布的虎目,面目狰狞的低声吼道。
账内只剩下两个人,令箭的事情太过机密,王贵不敢大声说话,唯恐外面有人听到,一伸手一把抓住王雕的领子,两人四目相对,王贵恶狠狠的瞪着他,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雕一点点儿都没有着急,低头看看自己的脖颈处王贵的手青筋毕露,冷笑道:“军情大事,你也敢随便过问?”
王贵噗嗤一声笑了,眼睛满是蔑视的眼光,指着王雕的鼻子道:“若是别人也就把了,王雕,你是个什么货色,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元帅怎么可能把令箭交给你这样的人?这事儿透着古怪,老子就得打听清楚了!”
王雕心里一乐,老子一没偷二没抢,怕你什么,当时从那么探马手中得到这个帅令的时候就拿银子做了封口,当兵图什么,还不是为了能吃饱饭,顺便发点儿小财什么的,五十两的雪花白银,足够他过的很好了,他也答应了保守秘密,既然我又没偷又没抢,你能奈我何?当时眼珠子也瞪起来了,道:“王贵,你别当我怕你!都是姓王的,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忍让你几分,你还真蹬鼻子脸了,怎么?大令在我的手,你眼红是不是?我还就告诉你,王贵,你还真就不如老子,要不怎么我有令箭你没有?”
王雕这是存心给他拱火儿,让王贵把它捅大,这件事情如果闹了出去,自己也有办法脱身,在来的路,自己就自己想好了退路,一定要让自己处于一种让别人看来弱势的地位,至于令箭的由来,这个就更简单,就说从教军场回来的时候在桌案发现的,同时送来的还有一封信,让我子时带兵出发,至于谁送来的,抱歉,俺也不知道,至于责罚,我依照帅令行事,你总不能惩罚我吧,一切的一切都得让别人看到,我也是被冤枉的。
王贵怒气冲天,狠狠一把将王雕拉到跟前,道:“这事儿你说了不算,跟我去见大帅,我要当面问个清楚!”
王雕假意挣扎了几下,大声道:“王贵,你休要欺人太甚,我有军务在身,子时出兵,你敢拦我!”
王贵冷笑:“出兵用得着你这废物么?满营的猛将那么多,派你出去送死么?这事儿有古怪,我得弄清楚了,即便大帅将来有责怪,也是我王贵一人担着!来人,把王雕给我绑了,我要去见大帅!”
说话间,几名魁梧的宋兵跑了进来,手持绳子,三下五除二,把王雕绑了一个结结实实,一名小校还很贴心的用破布把王雕的嘴巴堵住,王雕心里这个憋屈就别提了,心里狠狠地骂那名小校,你他妈的怎么能用臭袜子呢!
王贵骑战马,冲着外面等候的军兵喊道:“各位弟兄,如今事情多有蹊跷,你们在此等候片刻,待事情弄明白了,再来通知大家!”王雕被人推推搡搡的捆绑着从帐内出来,门外的宋兵更是一阵哗然,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进去,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让人捆着弄出来了?
王贵在前,几名宋兵在后面紧紧跟随,中间是步履蹒跚的王雕,王雕现在心里有苦自知,原打算诈出营去,多带着兵,只要进了三才山的范围,让带兵之人知道,就能打乱他的计划,最好能顾及军兵的安危,撤销行动,如果事情已经不可解,那就冲入金营,找到金兀术,哪怕是把他藏起来,只要能保命就行,如果真没运气,金兀术挂了,那也没办法了,将来见到秦相爷也有话说了。如今,没想到王贵剑走偏锋,偏偏把自己挡住,如今去帅帐,见到岳飞,这可如何是好?
帅账内灯光通明,袁灵子好奇宝宝似的四处打量,一边发出感叹之声:“师父,这就是岳帅平日里办公。。呃。。发号施令的地方吗?”
袁子通此刻正在桌案奋笔疾书,手指稳稳捉住笔杆,腕子下左右灵活移动,一行行刚劲的小楷跃然于纸,听到袁灵子的提问,微笑道:“正是!”
袁灵子兴奋的点着头道:“岳帅纵横天下,举大义抗金天下闻名,能来到这个地方看一眼,这辈子也值了。师父,你在写什么?”
袁子通此时已经写完,白白的信纸密密麻麻的满是小字,提起信纸,用嘴轻轻吹了两下,让墨迹更快的干,叹了口气道:“过了今晚,就要送走叶良辰了,这孩子是个苦命的娃娃,父亲已故,母亲又不知所踪,世已经没有了亲人,我把他的身世着了下来,将来,他看了信也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一会儿信干了,装到信封里,李将军会派人来取的。”
说到叶良辰的身世,袁灵子也是感叹不已,刚刚出生,就碰到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人蹉跎命运多舛。
两人正在感叹时,一名女兵走进帅账,向袁子通施了一礼,道:“道长,我家将军让我前来取书信,不知道道长准备好了没有?”
袁子通点点头,看着纸墨迹已干,取过一张信封塞入封好,交到袁灵子的手中。
袁灵子伸手接过,转身紧走几步递到女兵的手中,笑嘻嘻的道:“劳烦姐姐久等了,信在这里,请收好。”
女兵笑着道:“没有关系。”说罢将信塞入怀中,告辞离去。
袁灵子回过头,看到师父的眉头蹙起,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心中疑惑,问道:“师父,怎么了?”
袁子通闭眼睛微微一笑,双手放到背后,眉头也张开,笑道:“为师在想,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甜了?还奇怪呢,后来一琢磨,也难怪,你现在是少年了,长大了,对异性有好感很正常,春情萌动的时候有这样的变化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