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云霞尽染,飞鸟归林。
“呼,总算做好了。”吕布把手上的木屑拍去,深深呼了口气。
木椅子个头不大,造型简洁,用力按了按,丝毫没有晃动。
椅面、靠背、椅腿之间以榫卯的方式相连,凹凸部位紧密结合,没用上一根钉子,还特意用上几根连杆,以三角形的形式做加固。
虽说因为经验不足,地上多了一堆废木料,但看到眼前的成品,还是特别有成就感。就是可惜没有清漆,要不然,给刷上一层,能防潮防虫蛀,还耐磨。
月丫和秀娘都围了上来,一脸好奇地看着胡椅,左看看右瞧瞧,轻轻去摇,也不敢用力,生怕给弄坏了。
吕布双手抱胸,志得意满,笑道:“坐上去试试看。”
闻言,月丫跃跃欲试,可一下子又犯了难,这胡椅该怎么坐呢?
看了一会,月丫直接站上了椅子,然后身子下沉,盘腿坐在椅子上。
吕布哭笑不得,盘坐在上面,倒也不是不行。
“月丫,试试看把腿放下来,诶,对,把脚放到地上来。”
吕布试着教月丫正常的坐法。
月丫起初不习惯,不过多坐了一会,也体会到了垂足高坐的妙处,比起跪坐的姿势,双腿确实轻松不少。
秀娘尝试了下,也是惊叹不已,好奇问道:“吕大哥,你是怎么能想到,做出这样别出心裁的样式?”
吕布倒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其实这款式不是我发明的,是从胡人那里依样画葫芦学来的,师夷长技,取长补短,没啥不好。”
见天色已晚,月丫辞别吕布,去给秀娘爷爷的私塾收拾打扫。
秀娘的爷爷是位私塾的教书先生。老先生在此地教书已有数十年,平日里颇得乡亲敬重。
吕布脑子里浮现出私塾先生的模样:成天板着个脸,张口闭口“之乎者也”,三句不离“呜呼哀哉”。这是小时候从电视里留下的印象。
但听秀娘说,正是她爷爷一直以来对月丫的救助,才让月丫自己一个人也不至于挨饿受冻,心中顿时对杜老先生肃然起敬。
“对了,有一事,不知当不当问。”吕布犹豫道。
“什么事?”
“月丫父亲的赎罪银是怎么回事?我记得赎罪银不至于是天价。”吕布问道。
“这……”秀娘欲言又止。
“可是犯了天大的事?”
秀娘轻轻摇头,皱起眉头,犹豫了一会,轻声说道:“吕大哥,我信任你才跟你说的,你可千万别告诉月丫!”
吕布点头称是,大感疑惑,莫非还能捅了天大的娄子?
“其实……我是骗月丫的。”秀娘压低了声音。
“这是为何?”吕布不解。
“月丫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秀娘目露哀伤,“月丫自小跟她父亲相依为命,我怕她自寻短见,是以编了个谎言。”
“等月丫长大成人了,她也应该习惯父亲不在身边了,到时候再告诉她,这样应该会好一些吧?”秀娘问道,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
吕布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心疼这个小丫头。深叹了口气,点点头,“我理解你,如果是我,这真相,只怕也是没法对月丫说出口的。”
吕布内心沉重,虽然知道这种事在这世间还有很多,但发生在了自己熟识的人身上,心里的感受还是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