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在做什么?”李明仲怒喝道,他铁青着脸,看着众人,心里一股无名业火升起。
今天是他这十几年来最为风光的一天。自己中了童生衣锦还乡,不仅学堂里的教师及同学对他自是另眼相看,村庄里的乡邻更是争相前来道喜,连一向高傲的大爷爷也亲自到他家来做客,为他接风洗尘。真是十年埋首无人问,一朝得中天下知,他自是志得意满,得意非凡。
可是偏偏有人在他大喜的日子打架斗殴,被相亲们看了笑话,他的脸面何在,他焉能忍受?
就在刚才他正在窑里和大爷爷说着话,他大嫂进来说刘远洲和刘闯来了,他其实心里是十分舒爽的,这是刘远洲来跟自己低头了。
考虑到大爷爷和刘远洲的恩怨,他没有立即出来相见。但是没过一会,就有人进来说刘远洲和李晓明他们打了起来,他心里大惊,赶紧跑出来相看。
“仲哥我们先去做事了。”李明仲等人撂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
李明仲强忍着心里的不快,走到刘远洲跟前,脸上挤出笑容,说道:“二娃,你也来了,今日就不请你进家了,改日咱兄弟四人再一起喝酒,我请客。”
“嗯。”刘远洲点点头,本来是来化解恩怨的,谁成想莫名其妙打了一架,适得其反了。
“我带了两条鱼作贺礼给你,可别嫌弃啊。”刘远洲笑着把手里的鱼晃了晃。
“哪能。”李明仲接过鱼,似无心般说道:“哦,对了,去年腊月吧,我在延州城里见到二妮姐了。”
刘远洲心猛地一颤,差点脱口就问起二妮的情况来,但最终还是忍住没问,只淡淡说:“是吗,那好。”
“那我先回窑里了。”李明仲见刘远洲轻描淡写的样子,心里一阵狐疑,又有些淡淡的失望,他其实是想看到刘远洲失态的样子的。
“二娃哥走了。”刘闯见刘远洲呆呆出神,轻轻叫道。
“哦,走吧。”刘远洲回过神来,转身便走了。
“等等我。”刘闯赶紧追上,“快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他兴奋的问道。
“厉害吗,是晓明他们菜而已。”刘远洲却没心思和他细说,胡乱扯了个理由。
“你骗人,明明……”
“哦,那就是我练成了三爷教咱的那套武功,所以变厉害了。”
“你当我傻吗?”
最终刘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闷闷的走了。
刘远洲却因李明仲见与二妮之事而心烦意乱起来。
过了二月,转眼间到了三月十二,城里的刘家礼终于给三爷捎来了信,说刘远洲入职之事已定,要刘远洲在六月中旬到延州分院报道云云。刘远洲得到消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进入三月,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冰雪开始消融了,某一天,随着“轰隆”一声雷响,第一场春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过了清明,村庄里各家各户开始犁田种地了。
这一日,刘远洲跟父亲及大哥犁在田里干活,刘大掌犁翻地,刘远洲兄弟二人跟在后面碎土平地。快到晌午了,三人坐在田梗上歇息着。刘大点起一锅旱烟抽起来。
“刘大,借个火。”旁边地里也在耕田的李满仓走过来说道。刘大给他点着了烟,他就顺势在田梗上也坐了,“大娃来抽几口?都娶婆姨,能抽了。”他笑眯眯地把手里的烟锅递向刘远波。
“我可不抽。”刘远波摆摆手,继续抠着脚上的泥。
“呵呵,好东西啊,可惜了。”他摇摇头,自己美美吸了口。
“满仓,咱庄里龙王庙咋还不见修,钱年前都收了。”刘大突然问道。
“谁晓得了,这可是大事情啊,咋那几个族老一点都不急?”李满仓不满道。庄里的族老主要管理村里的祭祀事宜,有五人,选村里德高望重老者担任。
“不行,等晚上我得去问问他们去。”李满仓拍拍大脚,起身去自家地里了。
“满仓,去时叫上我。”刘大对着李满仓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