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气得眉毛打结,“你丫的又用不上,把我这值钱的宝贝全薅走了,强盗!”
“我用得上。”
楼云舒从袖袋里摸出一小管试剂,明净伸手要接过来,却见他头也不抬地浇进地里,眨眼间就不见人影。
“他奶奶个腿滴!倒了都不给我,好你个死黑蛇……诶,开开开开花了?小桃,我的小桃……呜呜呜……”
楼云舒没有理会抱着桃树哭得好不凄惨的明净,飞一般往山腰赶去。
寻常小蛇不敢近他家门,她应当很安全,却不知为何,总有些心神不宁。
院里不见人影,楼云舒往洞里掠去,眨眼便到了他蜕皮用的洞穴前。
江奈捧着一颗光华流转的蓝色珠子站在里面,整个人已然成了一尊冰雕,冒着寒气的坚冰还在不停延展。
楼云舒心跳都骤停一瞬,怀里的带的物什掉了一地。
手忙脚乱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手里的蛟珠从冰层里取出来,随手往地上一扔,珠子瞬间砸得四分五裂,光泽迅速灰败下去。
他太久没回来,久到已经忘了这里还有一颗该死的蛟珠。
人本就脆弱,冻成这样,她大概是活不成了。
楼云舒不敢挪动她,生怕动作大一点她就碎成冰碴,手掌凝起法咒又放下。
如果冰封在里面,看着也和活人无异,她甚至还在笑,没心没肺的样子,难看死了。
化开冰层,她会迅速瘫软下去,伏天酷热,尸体很快会发臭、腐烂。
怎么会这样?他才离开不过两个小时……
楼云舒颤抖着手,贴上冷硬的寒冰,融化的水流从她身上淌下来。
靠近皮肤的冰层,化得更慢些,即便是尸身,他也不想把她烫坏了,小丫头爱美他是知道的。
直到头颈部的冰完全融化,江奈眨了眨眼皮,张嘴吐出一口白雾,牙齿打颤,哆嗦着叫唤,“楼……楼、楼叔,好冷……”
楼云舒猛地睁开眼,神情十分错愕,干脆脱了外衣将她整个人搂抱住,催动法咒将冰壳迅速融化。
不过半分钟,没了冰壳支撑,江奈哆嗦着身子软倒在他怀中,手腕上红润的金刚菩提啪地一声崩散,菩提子骨碌碌滚进黑暗里,散作一地飞灰。
蛇本是冷血生物,浑身发热的滋味并不好受,楼云舒缓了两秒,将她抱到外面竹屋。
床上铺了好几层皮毛,把人放上去,又找貂毛裘皮捂好,楼云舒甚至把屋里的小火炉也烧上,然后躺上床将人搂进怀里,继续当人形暖炉。
体温逐渐回升,江奈冻懵了,肌肉还有些僵硬,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看他,眼角沁出水雾,“楼、楼叔……她要杀我……”
“该,谁让你乱碰东西了,不知死活的蠢丫头。”
失而复得带来的除了喜悦,更多是后怕,若是那串菩提当初没给她,亦或是她今日恰巧没带,后果都不堪设想。
江奈鬼门关走一遭本就心神不定,又被他训斥,忍不住委屈上涌,别过头去,“啊对对对,我不该碰您的掌上明珠,人家可是白蛟仙女儿,杀我一个凡人当养分是看得起我。”
楼云舒蹙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戳她脑瓜子,“你听她胡说八道些什么,小命都不保了还吃飞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