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烈残阳,官道之上,突发的状况令行人一拥而散,三辆马车缓缓驱动,将最深处的两人层层包围。
“你是个聪明人,还知道拉拢军中的人,制造矛盾。”白发老人看着趴在地上哀嚎的七斤,用同情的语气说道:“所以你应该知道,就算费些功夫,绕些流程,始终能达到目的。”
白发老人淡淡的说道:“现在受广陵府府尹令,怀疑有北魏奸细在东林府内作乱,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审查。”
七斤有些意外,反问道:“北魏的奸细会出现在东疆?”
白发老人无耻地补充道:“如果你是被冤枉的,自然会平安无事,怎么,不敢去府衙是心里有鬼?”
对于白发老人的无耻,七斤已经不想和他说话了。
同时也不再挣扎,不再哀嚎,不管是七斤还是襄阳张家客卿,两种身份是一种结果,也就没有装下去的必要了。
他起身,抹去嘴角的鲜红血迹,鱼鳞紧紧握在手中,前踞而后挺,横剑以对。
“所以说如果我要走,就一定要先杀了你才行,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
七斤再问道:“你是怎么察觉出来的?”
白发老人并没有拒绝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冷淡的说道:“这事情跟察觉不察觉的没有关系,只要相似,就都会进府衙一趟,你逃不了。”
“至于硬要说个原因的话,你脸上的装束太浓了,只会欲盖弥彰。”
七斤不知作何想法看了景轻玥一眼,暗自后悔竟会相信她,她若是个老江湖,怎么可能被收禁两年之久。
不过这事也没办法,装了要死,不装还是要死,殊途同归。
七斤转头看着白发老人鄙夷道:“江家果然厉害,为了一己私利,军中的人也能随意调动,靠北的沿路搜查,想必也是经过你们的安排吧!”
白发老人挑眉,对于他而言这种事不需要解释。
后面两名供奉也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才听白发老人冷笑道:“本来是不想解释的,但既然你快要死了,跟你说说也无妨,想来你也是初出江湖,以后你就会明白,不管襄阳张家,或者其他,都不足以改变什么,而且,你把自己想的太重了,你的死影响不到南景国法。”
顿了顿,白发老人只是不屑的淡淡说道:“算了,反正你以后也没有行走江湖的机会了,这话不听也罢。”
“跟我走吧!”
白发老人缓缓走了过来,一步一步踏在人心上。
七斤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为那道突然出现的雷闪做准备,前面败的太快,让他很懊恼,现在是殊死一搏的时候,若连那一道雷闪都撑不过去,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脚步声踏踏踏地响起,白发老人越来越近了,七斤的心情越来越紧张了。
对于景轻玥是个高手这个概念,七斤有个既定的认知,但对面的这个大修行者太老了。
老到这个程度就能说明一些问题。
而景轻玥还太年轻。
怎么办?
......
......
时间在缓缓流逝,很不寻常的慢,慢到七斤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战场被分割的很清楚,阵势中心就只有那一声声慢到极致的脚步声。
景轻玥动了,这次没有七斤的按捺,她是真的动了,从始至终她的目光一直的牢牢的盯在白发老人身上,随着白发老人的步步逼近,她要主动出击了。
她眼眸深处的忌惮之意略微消隐,身体外披上了一层薄薄的光,瞬间,就看到这一道光影悄无声息地向前飘去。
说是飘也不准确,因为速度很快,用冲或许更加准确,但她的身形不动,仿若仙子,给人的感觉就是在飘。
白发老人在走,她在飘,一个极慢,一个极快,动静结合的画面,谱成一幅很怪异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