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阔接过,亲自给她姐上药,边抹边说:“都怪我们大邺不如凌国,我是男的,吃些苦头也罢,还连累姐你也受欺负,以后等我做了大邺的皇帝,谁再欺负你,我就宰了谁!”
“你也要做暴君吗?”李暮霭忍俊不禁,“傻弟弟,长公主让你读诗书,学道理,是指望你能做个仁君,别动不动喊打喊杀。”
李阔也笑了一下,只有一瞬,他人还在敌国为质,当国君什么对他而言就像做梦一样,虚无得让人不敢想。
他另问:“姐,凌帝怎么肯让你过来?”
“自然是我费心讨好了他。”
李阔吃了一惊,“姐你讨好那个暴君做什么,难道你想一直跟着他,受他欺负?”
“当然不是,人在屋檐下,硬碰硬哪儿有好日子过,咱们跟他对着干,只怕还没能等到摄政王回来就得一命呜呼。”李暮霭单手托腮,接着说,“他是凌帝,有兵权,他们叔侄谁胜谁负本就说不准,咱们固然应该投靠摄政王,但局势分明之前,得给自己留条退路。”
李阔看向李暮霭,小声问:“姐,你想脚踏两只船?”
李暮霭轻掐了下他的脸,“书读哪儿去了,脚踏两只船是你这样用的?这是良禽择木而栖,以便情形有变,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只要她能拿到东西,带着李阔和青蕊平安回去就行,自然是怎么稳妥怎么来。
“不过姐你说的有道理,只要都平安,咱们向着谁本也不打紧。”李阔叹了口气,“只是若最后是那暴君赢了的话,我担心他不会放过大邺。”
“乱世纷争,诸国君王谁不想一统天下,谁做凌帝都不会放过大邺,说得好像你当了皇帝就不想坐拥天下似的。”李暮霭白了他一眼,唇边带笑。
“想是想,可大家相安无事,天下一直太平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李暮霭见李阔好好的,心里踏实多了,夏侯沉给了她半个时辰,她掐着时间回到紫极殿。
今日夏侯沉没有上朝,也没有去长钦殿理政,就待在紫极殿里。
大殿内外清静极了,他一日不上朝也没有大臣来面君议事,今日御案上的奏折都比往日少了不少。
大臣们不光怕见他,怕说错话,甚至还怕奏折写得不顺他心意,招来灾祸,连折子都索性能不上就不上。
李暮霭给夏侯沉添了盏新茶,言道:“殿下一切都好,谢君上没有为难。”
“如此局面,你觉得朕该如何?”
“我?”李暮霭摇了下头,“我不敢给君上瞎出主意。”
今日的奏折是不多,而且奏请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夏侯沉很快就看完了最后一本,合上丢到一旁,言:“今早说得头头是道,如今成了哑巴?”
“我瞧君上喜欢下棋,能看懂棋局的人就一定能破局吗?”
“你不是想劝朕收敛锋芒,以大局为重,从长计议?”
“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照搬主子当年的做法,给君上你提一个小小的建议,该怎么做还得君上思量。”
殿门外的侍卫禀道:“君上,郭相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