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沉不言一字,也没看她。
李暮霭又言:“长公主都能忍着悲痛主持大局,和杀兄仇人们周旋,君上你是一国之君,也不能只顾快意恩仇。”
“朕用不着你提醒。”夏侯沉淡淡言道,拢了拢肩头的外袍,站起来走了几步。
李暮霭双手拍了下膝盖,也跟着站起来,“反正君上你不糊涂,心里有数就好,梅花是被人伺机放的,先前布置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不过归结起来也是柳总管疏忽,柳总管他认罚,但是昨日发生的事凑在一起不是巧合,那个婢女我让夏大人抓了,她对君上兴许有用。”
夏侯沉背对着她,略微侧眼。
“听说君上把昨日替肖氏说话的大臣革职收监,以儆效尤,其实君上应该想想,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慈安宫,要是祭礼设在奉先殿,而不是人来人往的内廷,肖氏是否容易躲过禁卫盘查。”
夏侯沉沉默了一阵,徐徐言道:“去传早膳。”
李暮霭点了下头,没再多说。
柳别情挨了打,至少得卧床休养三五日,其他人都怕得紧,服侍夏侯沉的差事就落到李暮霭头上。
李暮霭给夏侯沉布菜,她一个南邺人,如今竟在凌帝紫极殿的“主持大局”,说出去谁信?
她颦眉叹道:“君上,我们先太子是被人害死的,虽然长公主后来给他报了仇,但是他唯一的血脉过得很不容易,从小吃尽苦头,直到长公主稳住了朝堂,他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如今又被送来……”
夏侯沉刚夹了块糕点,朝她投去目光。
李暮霭趁热打铁,慢慢讲道:“君上有君上的正事,我也有我的差事。”
夏侯沉收回目光,言了句:“半个时辰,柳别情伤了,朕身边缺人手。”
“多谢君上!”李暮霭欣喜,真不枉她提着脑袋守了他一晚上,既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也是为了争取到见李阔的机会。
李暮霭一路小跑着来到景颐宫。
正是清晨,屋子里传出了读书声,她不在,她弟还是如此用功。
李暮霭轻手轻脚地推开门,看见坐在桌旁读书的人,唇边浮出笑意。
虽然李阔得罪凌帝的事阖宫皆知,但是她托柳别情照顾李阔,柳别情也没敷衍她,她弟近来很好,没吃苦头。
守门的侍卫也撤到了院门处,没守着屋子,意味着李阔还能在院子里走走。
李阔欣喜:“姐!”
他放下书本,过来仔细瞧了瞧她,皱起眉头,“姐你瘦了,是不是那暴君欺负你?”
李暮霭关上房门,摇了摇头,“差事多,累的而已,他要是欺负我,我还能来见你?”
李阔看见了李暮霭的脖子,上面又是淤青,又是伤痕,刚舒展的眉头顿时紧锁,“姐,他打你?”他又气又急,让小顺赶紧去拿药。
“他平日不这样,只是昨晚药性发作,癫狂了而已。”李暮霭坐到桌旁,倒了杯热茶喝。
小顺取来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