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至于此?”宁升哈哈大笑道:“我不过打了一只当街冲我狗吠的黄狗,便被张箜篌记恨在心。兴许是你们在这县城作威作福惯了,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就要将我虐杀泄愤,这难道不是动机?”
王阳马耐着性子、压抑怒火,努力让语气显得和善:“腾公子,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话未说完,他便蓦地闭嘴,终于明白县尉为何会在此地,看向其的眼神多出几分冷战与杀机。
“证据?”
宁升以眼神示意县尉,县尉心领神会,立刻将那晚张箜篌的话原封不动地公布出来,同时也表明张箜篌能有如今的势力全是王阳马在暗中扶植,若此事没有县令授意,就算张箜篌势力再大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阳马彻底怒了,语气之中威胁气息浓郁:“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县尉眼神坚定道:“董将军,在下句句属实!这王阳马任职县令的十五年,县城不知出了多少命案,但都被其强行压了下来。其中背后凶手皆是张箜篌,而为之兜底的便是眼前这位王县令!”
董策对此不感兴趣,他只关注一事——“腾怀”遇刺!“废话多说无益,就事论事,眼下竟然有了人证,王县令莫非还要狡辩?”
王阳马终于不再压抑怒火,呵斥道:“我从未做过此事,诸位想要吞并县城便直说,大可以不必用这种污蔑手段毁我清誉!”眼下不求升官,只求能保住县令一职,只要自己还是县令,等妖魔大军一走,这座天下仍是自己的。
此刻,又有门房前来通报,说郡守已以后府外。王阳马心中疑惑: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客人”上门?光一个董策便叫自己手足无措,这郡守此行何意?
郡守身后跟着官兵,当见到王阳马时立刻一声令下,近五十名士卒将其团团围住。王阳马顿感不妙,立刻道:“郡守大人这是何意?”
郡守冷冷道:“有人举报你恶意破坏与妖域的合作,同时收受贿赂、以公谋私甚至妄图杀害魔宗之子腾怀,种种罪行昭然若揭,你还有何话要说?”
王阳马委屈地噗通跪下:“属下从未做过此事。大军入城休整,我也是以最高待客之礼迎接,不曾有过半点怠慢!我知道王庭在与妖域合作,怎么在这关键时期派人行刺腾公子?这一切都是这县尉编出来的!”
宁升只是冷笑,因为好戏这才开场。不出一盏茶的时间,又有六人走进县令府。走在最前的一男一女的分别是牧晴与斯坦启,身后跟着的便是那晚行刺被废去修为的四人。
……
秀林峰施展缩地成寸神通术法,带着陈俊山立刻遁出数十里之外。
十一境修士加入战场,那些九境修士自觉退出战场,个别惜命的十境修士亦是如此。
整个野龙郊顷刻间安静许多,不再如先前那般混乱。但是满地鲜血,随处可见的尸体仍令人触目惊心。
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灵活地穿梭于其间,避重就轻,看到这满地鲜血,身体止不住发颤,却仍在坚持走下去。
逃走的陈俊山、秀林峰二人如今极其狼狈,陈俊山丢了一件护身秘宝不说,甚至连十境修为都隐隐有跌落之势。
正当他们以为逃出生天之时,一青衣道人笑着迎面走来,秀林峰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在下是洞虚庭掌门秀林峰,见过国士大人!”
宋日暮冷哼一声,一记掌心雷拍过去。紫色电光加上轰鸣雷声,摄人心魄。秀林峰双目瞪圆,怎能想到国士会出手。胸膛被掌心雷炸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如注。
一旁陈俊山见此,毒火攻心,再度呕出一口炙热鲜血,“他可是皇帝册封的稷下术士,国士你这是为何?”
宋日暮冷哼一声,“只怪你们动了不该动的人!”
陈俊山如置身冰窖,心顷刻跌落谷底,“难不成那孩童有深厚背景?”
宋日暮懒得废话,随手掐诀拍出,将二人修为打散。一身修为付诸东流的二人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躺在地上,便是连坐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宋日暮转身离开,始终未曾看过二人一眼。
怪只怪你们敢动我的棋子。
不知是巧合,还是宋日暮特意安排,很快王明然便找到此地。
本就奄奄一息的二人,看到这个曾经被自己视为蝼蚁的少年,万念俱灰,二人相视一眼,闭上双目,静待死亡。
见到那日一言不合便将自己先天之炁打散一半的二人,王明然不再抑制戾气,将丹田之中的真元运于拳锋,正要一拳捶下,突然想到什么,拳头停在半空久久不落。
二人已经做好死亡准备,但那预料中的死神却迟迟未来。陈俊山试探地睁开眼,见这少年上下打量自己,不禁问道:“为何不杀?”
王明然嘴角挂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道:“想和你们做笔交易。”
陈俊山愣住,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突然觉得他不如看起来这般普通。
“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陈俊山一听秀林峰说出此话,心中怒气再也按耐不住道:“你这废物还敢说话?你我二人落得这般地步,都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