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吃完早饭,郝好再三叮嘱老人家在家里好好休息后就离开了。
他们手上没多少钱了,他必须去赚点快钱。
今天的太阳特别毒,树上的蝉叫得特别大声,吵得人耳膜都要破了。
对面邻居养的狗在地上走两步都嫌烫爪子,呜咽一声后自己缩到阴凉的房檐下躺着了。
郝好才走到大门口,身上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开水一样,汗水迅速将他的衣服打湿黏着在他身上,他将草帽戴在头上,撩起衣摆将脸上的汗珠抹干。
他们家附近有个水泥厂,他上次回来的时候路过看见他们给搬水泥的工人发钱,赚得多的人有好几百,他想去试试看。
八月的山林里很是热闹,各种各样的鸟叫虫鸣不绝于耳,茂密的树荫挡住了外面快要吃人的日头,虞灿慢慢悠悠地走在林间,脑海中依稀还能回忆起幼时在这里玩耍的记忆。
曾几何时,他也是快乐过的。
那个时候,他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能够躲避妈妈的寻找,好在外面多玩一会儿。
那会儿的他活泼好动,外公总说他天上都是脚印,他的精力似乎总也消耗不完……
可惜了,再也回不去了。
绿色的确是一种特别能够治愈人心的颜色,可到底也不是什么能够逆转乾坤的仙丹,虞灿在山林里走了一会儿身上倒是凉爽了不少,心里却并没有多大的起伏,也没有那种豁然开朗的顿悟。
放下如果是那么简单的事,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清醒着沉沦了。
山间的路面湿滑,很多地方草都到膝盖了,看来这片山也许久没有人来了。
虞灿穿着一条到大腿的宽松短裤,这会儿腿上已经被锋利的草叶割出了好几条血痕。
毒人的山蚊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大包,他从兜里掏出一小盒清凉油面无表情地抹在那些大毒包上。
到此,他的耐心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是来自救的,总归还是不想无功而返。
这片山林里的树木都保护得很好,腰粗的树也有好几颗,听说古树都有一种特殊的能量场,可以减轻人的烦恼,让人变得平静。
虞灿在一颗古树下站定,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开双臂抱住了树干。
他将脸贴在粗粝的树皮上,大树冰冰凉凉的,还有一些湿。
鼻尖是泥土和青苔混合的味道,还有点淡淡的霉味,不算好闻,但也可以忍受。
虞灿就这么静静地抱着树干,目光越过面前的藤条枝蔓远行千里,似乎想要看穿这个世界的尽头。
可空气里弥漫着的尘埃灰烬阻挡住了他,一座不高不低的小山更是直接将他的视线彻底切断。
入目可及之处,皆是牢笼枷锁。
他飞不出这片天。
虞灿从树干上撑了起来,并不意外这被传得神之又神的疗愈方式对他无用。
他走到山坡边上,垂眼看见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流水撞击在石滩上泛起一片片白色的水花,对他而言,那里更具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