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岁竹拿着竹筒的手一颤,他在郑秉轩很放松,所以不知不觉间就脱掉了以往的伪装。
相貌是。
声音也是。
他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长了不少肉,若是仔细看的话,一定能看出哥儿和汉子之间的差距了。
比起汉子的大气粗犷,哥儿的相貌要清秀很多,眼睛鼻子也偏向小巧温柔。
而秦岁竹本就长得不差……
“屁话这么多,是吃饱了撑的吧?别吃了。”
“还有,眼睛要是再乱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郑秉轩把愣神的秦岁竹拽到身后,劈头盖脸的就是对着君生一顿说。
临走时还不忘抽走君生手里的竹筒和肉干。
“欸……我刚……”拿到手。
剩下的几个字,在郑秉轩能杀人的目光里,被君生急忙吞了下去。
得,他现在一个也惹不起。
君生被疼着宠着长大,再不济还有亲哥哥在后面撑腰,还是头一次受这样的委屈,气的眼泪花都快出来了,他用袖子重重的抹了把眼睛,低头自闭去了。
不过他虽然生气,但也明白对方没有顺着的义务,只是他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只能暗搓搓的自己生气自己痊愈。
准时准点就饿的肚子也很不争气,“咕噜”一声,君生更加无地自容了。他拖了拖了伤腿,准备去他的筐里避一避。
“快吃吧。”
之前被抽走的肉干,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君生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秦岁竹把东西还给他,“郑大哥是刀子嘴豆腐心,诺,这些东西就是他让我拿来的,你别哭了。”
安慰一个比他年龄还大的汉子,秦岁竹还是有些别扭的,可这两个人都是牛脾气,他要是不从中调和着,等会儿郑秉轩就敢扔下君生走。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君生眼里的泪水就跟决堤一样流了下来。
“呜呜呜,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好奇你怎么和我们不一样。”
明明没有哥儿的红痣,还这么能干,就像前朝的那个假扮男装抢夺帝位的皇哥儿一样。
没少偷摸查这些野史的君生太好奇了。
秦岁竹一时无言。
郑秉轩大步过来,“一个大男人,羞不羞?岁竹比你还小,你好意思?快吃,吃完了赶路,后天就能到城镇,到时候找大夫给你治腿。”
君生眼泪汪汪的把肉干往嘴里塞,被噎住了也只是猛灌水。
等他回去,他一定好好报答他们!
还有舍去他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越接近城镇的时候,遇到的流民越多。郑秉轩见惯了这些,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秦岁竹也经历过,除了同情,更多的还是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郑秉轩。
倒是一路上没少嚷嚷着吃美食喝美酒的君生,眼里全是不忍与愤怒。
“他们全都停留在这里,府城的官员不管吗?”
郑秉轩眉头一挑,对问出这个问题的君生有些刮目相看,不过转头就直言道:“流民太多,接收不过来。只是缺粮还好说,要是有疫病呢?放进去岂不是引狼入室。”
“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里面的人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呢?”
君生哑然,好一会才不确定的扭头看向郑秉轩,“朝廷……会给救济粮的吧?”
郑秉轩点头,“这年头,高价粮也有很多人要。”
“这赚的是黑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