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献见大势已去,却还想着抵死不认帐,没想到却被大理寺卿魏宇扶的几句话就震慑得哑口无言了。
靳昊苍赶紧趁机往黄献那儿倒油,“一般人要是真的问心无愧,见了鬼了要么是尖叫喊救命,要么是道歉,但是要问他为什么道歉,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哪儿像你?桩桩件件说得那叫一个清楚明白,黄婷的挑唆难道也是你惊吓过度口不择言随便编的?抛尸鱼塘难道也是你随便编的?尸体换了人难道也是你随便编的?你在惊惧过度的情况下居然还能随口编出这么一个比鬼还可怕的恐怖故事出来,专业说书的怕是都比不上你。”
“贱内平素行为懒散刁钻......”黄献还想着往死人身上泼脏水来洗白自己,却被寒酥打断了:“我听你提起冯又夏时总是说‘贱内’这个词,而且重音还都放在了‘贱’字身上。你该不会以为那个‘贱’字指的是冯又夏吧?今儿个爷就教给你一个小知识,‘贱内’的意思是‘我这个贱人’--也就是你--‘的内人’,‘贱’字指的是你自己,是你自己对自己的谦称。你该不会一直以为这个词贬低的是冯又夏吧?不会吧?”
寒酥好一通阴阳怪气,把黄献说得直喘粗气。
“而且你听听你刚才说的那是人话吗?”宋景风一边帮司空明桧擦脸一边忍不住骂黄献道:“什么叫‘我天天打你你都没死,怎么那天打你你就死了?你肯定是故意死了想要害我。’,这他娘的是从人的嘴里能说出来的话?我倒是要问问你,冯又夏要怎么故意死?她图什么?你该不会真的相信死了之后能变成鬼回来复仇吧?她要是真想杀你们,难道她活着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弄死你们吗?你们兄妹俩的一日三餐都是冯又夏做的,随便往里面加点料,你们俩早都死得僵僵的了,还用得着在你们的手底下一天天地过那种常人无法忍受的日子?人家都变成鬼了你还有脸指责她呢,简直畜牲不如啊你!”
寒酥闻言笑道:“他不是觉得冯又夏死得不合理吗?简单啊!以后我每一天都捅他一刀,捅之前我会好好咨询司空神医,避开要害的,保证他挨了刀也死不了。可要是有一天他真死了,魏大人,您可不能抓我。他要真是我捅死的,那我捅他第一刀的时候他就该死了。我之前捅了他这么多刀他都没死,这次死了的话,肯定是他故意死的,为的就是要害我锒铛入狱。魏大人您到时候可得明察啊,千万不要中了黄献那个小人的奸计,反而害了我这个老实的好人啊!”
寒酥说这话时表情阴森,眼神不住地在黄献的身上打转,似乎真的是在考虑先在哪里下刀比较好。黄献怕他真的伤害自己,吓得贴紧了墙根,下半身又淋湿了。
魏宇扶无奈地白了寒酥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他,就听见身边的靳昊苍更加凶神恶煞地低吼:“再不老实画押,老子就把你交给他捅刀子玩!”
师爷进了牢房,一脸嫌弃地把胳膊伸得老长,让黄献签字画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接触到了黄献失禁后的排泄物。
黄献看了看阴狠凶恶的寒酥和靳昊苍二人,哆哆嗦嗦地画了押。
魏宇扶:......
自己手底下这俩到底都是什么人啊?还能不能用点儿阳间的手段办案了?
月上中天,众人终于从大理寺的监牢里出来了。
司空明桧还穿着那件血衣,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满道:“明明是你们俩出的馊主意,为什么每次扮鬼的都是我?合着你俩就动动嘴,出人出力的却是我呗!”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之间你长得最矮呢?哪儿有像我们俩这么高的女鬼啊?”寒酥随口答道。
“你说什么?!”司空明桧怒目圆睁。
宋景风赶紧安抚,“雪花的意思是,司空神医长得最好看,可塑性比他们俩高多了。而且他们俩的演技也不行,到时候穿帮了这办法就不灵了。”
司空明桧:“噗,雪花。你一下子就把他的名字拉低了好几个档次。”
宋景风赶忙冲寒酥使眼色--人家司空神医今晚可是大功臣,你没事干怼人家干什么?!
寒酥一想也是,于是找补道:“小宋伙计说得对啊!你看看我跟小靳伙计这五大三粗的,哪儿能扮得了精致小巧的女鬼......女人啊!而且像这种假血浆啊假虹膜之类的,除了你这个神医,我们其他人谁能搞得到啊?”
司空明桧一被夸就心情大好,仰着头得意道:“那是,我确实是要比你们两个糙汉长得好看一百倍了。”
说着,司空明桧抬手就把眼睛里红色的薄膜取了出来。
魏宇扶看得目瞪口呆--他就说司空明桧怎么能演得那么像鬼,就连眼睛都是血红的。他本来还猜测是神医研制了什么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药呢,没想到还有这种道具!
“不过么,”司空明桧的话风一转,“今晚可以说是我扮鬼扮得最像的一次了,我们的宋小状元也是功不可没的!”
“说得对啊。”靳昊苍凑了过来,“没想到状元郎居然还会这么厉害的口技,我明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却还是听得头皮发麻呢。”
魏宇扶在一旁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