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要找到秋山澪,一定要找到真相。
有了计较后,谢长柳再次劝说着阿眠先回去。
“阿眠,你先回去好吗,我尚有事,日后同你细说。”
阿眠却异常固执,他扯着谢长柳的手臂,如何都不愿再松手了。
“不行,你会消失的。”
“不会,我如今就在云中,你要寻我来望川楼即可,这里的人会带你来见我。”望川楼是肖二的地盘,打听自己的人他都会留意,自己只要同肖二交代一声,阿眠日后见自己会更方便。
有了谢长柳的保证,阿眠才将信将疑。“真的?我能随时来找你?”
“嗯,答应你的。”
谢长柳含笑看着阿眠,眼里的清明赤忱不会有假,阿眠才是慢慢相信了。
阿眠将要把手从谢长柳的胳膊上拿下来,此时,特来寻人的华章看到了他们。
他本来是先看见的阿眠,他对阿眠太过熟悉,纵然是在千万人中,也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他远远地就看见阿眠拉着谁的胳膊说着话,只是那人侧身站着,又人来人往的,他看不明白。
可,直到他走近了才发现,与阿眠在一起的人那般肖似谢长柳。
那个死在了他口中,死在了所有人眼里的谢长柳
华章好似被什么钉在了原地,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他看清了他的模样,和两年前一如既往的脸,只是越发的成熟稳重,神清骨秀,长身玉立,雅人深致。谢长柳有着一副愤世嫉俗的脸,中和了谢家上辈的所有优点。他同阿眠站一起,越发的不再相似,可能仅有的两分相像都湮灭在了阿眠的天真与谢长柳的成熟之中。
那是谢长柳,毋庸置疑的谢长柳。
待他看清人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开始沸腾,他控制不住的攥紧了拳头,他开始听不见周遭的声音,只余耳鸣声在刺激着他的感观。
他为什么还活着?他不是死了吗?鱼总管连墓碑都给他买好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他在水里漂了那么久,纵然是接连两天两夜的打捞都没有打捞起来,他怎么可能还会活生生的在这里站着?
可最让他害怕的是他居然和阿眠在一起。他开始后怕,他想取去把阿眠带离他的视线,可他抬不起那似被灌了千斤重铅的脚。他开始胡思乱想,他会同阿眠说什么?他是知道了吗?知道阿眠的身份了吗?他会把阿眠带走吗?
不可能!
阿眠是华兰萱!是他的弟弟!是他从泥石流里捞起来的!是他拖着寻遍大夫救回来的!是他养了七年的弟弟!不是他谢长柳的!他谢长柳早就没弟弟了!
阿眠与世无争,是他精心呵护出来的少年,并非那个因为谢长柳的一己之私落得身殉的谢长明!
华章赤红了眸子,克制着自己身体里喧腾的血液,用尽了全身力气走向了那个本应该死在了他口中的人。
阿秋最先发现华章,他方才就注意到他了,他远远的就看着他们,可是,他看着谢长柳的视线太过炽热,似乎充满了不甘与忌惮。
他开始戒备起来,看着他走走停停,最后靠近。阿秋也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走上前去,落后谢长柳半步。
察觉到阿秋的动向,谢长柳只是闪了闪眸光,余光里注意到了来人,他微微偏头,见到了两年来见到的第二个故人。
华章。
这个对他有着莫名其妙的怨恨的人,这个,在秦煦身边不离不弃却容不得他出现在他一步之内的男人。
他那个时候,不明白华章对自己的怨恨是来自什么,可是至始到两年前差点死亡,自己都没有找到答案。如今的他却不得不怀疑,莫非,华章的心上人是秦煦,所以才会这般不喜自己?
可世间人都不是他谢长柳,哪里会有那么多爱慕秦煦的男子啊,这等悖论的情感,岂非是世人都会有的。
愿是他想多了。
华章却是目光如炬的盯着谢长柳,这次离得近了,才不得不信,的确是这个人。
这次,再也没有什么可质疑的地方了,不是长得肖似谢长柳的人,而是真的是他。一个几番死里逃生,大难不死的人。
“谢长柳?你还活着?”
华章用着意外的眼光看着谢长柳,从上至下,打量了个遍,这个人真的是好生生的活着。
众所周知,这个人是死了,可是他如今却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站在阳光下,站在一无所知的阿眠面前。
“华章,好久不见。”故人相见,却剑拔弩张。
阿眠还不察觉,看见华章,高兴的喊了出来。
“哥哥!”他的欢呼雀跃与几人的水深火热都不同。
华章却是警惕的盯着谢长柳,唤着阿眠。
“阿眠,过来!”阿眠还高高兴兴的喊着自己,看来谢长柳并没有说什么,或许,他并不知情阿眠就是谢长明。
也是,知道真相的无非就是印象堂的那几人,太子失忆,早已经不记得安排他救出阿眠的往事,邱频早已经离开,其他人也没有见过谢长柳,谢长柳根本没有机会知道真相。
确信了这一点,华章的心才稍稍有了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