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知县惊道,“梅花拳?”
顾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官小姐抓捕自己,为的是自己背上这梅花印。只因去了梨园屯,身上有梅花印者比比皆是,再加后来许多事一冲,他便把这茬子给忘了。
想到此处,顾旸便大声笑道:“你折得我一枝梅花,折不尽天下千千万万的梅花!”
知县听了一愣,接着哑然而笑,拖着长腔道:“你这小贼,倒有些骨气。本官且问你,你方才说的什么烂透了,是在说什么呐?”
“我说你们当官的烂透了!”顾旸冷笑道,“人言当今的朝廷,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烂得彻头彻尾,果然不假。”
“何出此言?”
“申冤的大鼓藏在府内,又没有鼓槌,这般干净公正的石狮子,蹲在这里只是可笑!”
那官小姐听得面露惊色,转头看知县时,见知县眉头紧皱,沉默许久,但双眸里似乎亮起几点月色似的。他把头微微一摇,便又背起手,拂袖往正堂一旁走了。几个官兵便把顾旸抬起来,紧跟过去。
“阿黎,把你那身不像样的衣服换了去。”只听知县说道,话音里含着严厉。
“知道了,爹。”那官小姐应了一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折扇,敲着顾旸的脑袋,轻声道:“这下呀,我可也救不了你喽!”
顾旸瞪了她一眼,道:“你还好意思说救我。”
几人进了侧堂,那小姐用折扇逗了几下走廊笼子里的小白鸽子,先自去了,几个官兵把顾旸搬到了一间屋外。
还没到门口,顾旸便闻得一股墨香味,张眼望去,只见那屋里四面墙前立着几个书橱,塞满了各朝各代的书,书橱周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正中央一张朱红色的长木桌,桌角趴着块圆砚台,砚台旁躺着几根毛笔,想必是知县的书房。
“你等几个厮也不晓事,怎么还把这位小兄弟用渔网裹得粽子一般?”知县从书房墙后走出,说道。
几个官兵唯唯诺诺,手忙脚乱地给顾旸解开了渔网和绳子,顾旸只觉得一阵接一阵的剧痛,不看也知,浑身上下必定布满了血红的勒痕。
“你们几个进来,把我这金枪药给小兄弟抹上。”知县道。
“这狗官,尚自假仁假义。”顾旸心想,“我方才那些话戳了他心窝,想是要用毒药害我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我杀将出去。”想到此处,趁着几个官兵进了书房,偷偷运力,便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