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就可以安心攒钱给弟弟娶媳妇成家。
虽然林惊蛰一再重复说不结婚,但他始终觉得,不管是他作为哥哥的责任,还是对弟弟辍学供他读书的愧疚,他都应该督促帮助他成家立业。
进城之前,他们为未来描绘了一副美好的蓝图。
在清凉的夏夜中,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光芒,宛如萤火,明亮到可与星辰争辉。
可是进城后,密集的钢铁森林,陌生的规则秩序,他茫然行走其中,跌跌撞撞却毫无头绪。
他仔细回想那时的境况,疲惫与惶恐侵蚀着他的理智,无处可去的窘迫压垮了他对未来的一切想象,他迫切地需要一个容身之所,迫切地需要一份工作以安顿下漂泊焦灼的灵魂。
他怀疑过,但仍然选择一头钻了进去。
随后的半个月就像一场梦,羞辱的调*教,恶心的片子,第一次出台,把自己像商品一样推销出去。
那一晚,他厌恶极了自己的肮脏与卑劣。
也是那一晚,他遇到了进城以来唯一的善意。
她将他拽出深渊,让他不必在夜半惊醒时面对来自噩梦的审判与谴责。
他彻夜未眠,在冰冷的黑暗中看到了一颗温暖鲜红的心脏。
“哥?你在听吗,怎么没有声音?”
林惊蛰的呼声惊醒了思索的林腊月,“嗯,我在听。”
林惊蛰重复,“我说,对女朋友大方点,不要舍不得花钱,女孩子都喜欢浪漫。”
林腊月失笑,“哪听来的,小孩子懂什么。”
“我懂的多着呢,你不听我的才吃亏。”林惊蛰很上道,嘴比哥哥的甜多了,“嫂子哪里人,离我们这儿远不远,今年会一起回家过年吗?”
林腊月囧,“越说越不着调了,你别乱喊,让人听到了多想。”
林惊蛰一听就急了,“怎么叫乱喊,哥,你怎么回事,都那样了你难道还想不负责任?”
“什么叫那样了,别胡说。”林腊月有些尴尬,“我还没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惊蛰:“……哥,你不会是想当渣男不认账吧?”
林腊月:“……”怎么就渣男了。
林惊蛰:“你把嫂子电话给我,我亲自和他说。”
越来越扯了。
林腊月哪能从他,和林惊蛰打了半天的嘴炮,终于知道了前因后果,心里的大石头一落下,他颇有几分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林腊月收起手机,脚边恰好吹来一张传单。
他随意一瞥,然后停住,弯腰捡起。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这才折起来,按照传单上的地址找过去。
突然被挂电话的林惊蛰:“……!”
他哥变了,进城之后学坏了!
竟然学人家当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