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情怎么那么奇怪。”顾南扫了眼他的手机,眯了眯眸子,“是谁?是不是在说我坏话?”
她刚作势起身,林腊月急匆匆丢下一句“晚点打给你”,就把电话挂了。
顾南眼疾手快抢过,看到熟悉的号码,目露怀疑,“你弟弟找你什么事?”
林腊月心虚地避过她的视线,“没什么,就让我注意,咳,注意安全。”
他嘴上这么说着,耳尖却红如滴血,眼尾双颊连起一片红晕,像打翻了胭脂盒,涂抹得肆意又糜艳。
“让你注意安全,你脸红什么?”
顾南捏了下那宝石似的耳垂,软软的肉肉的,温度却滚烫,“你们兄弟俩肯定瞒了我什么。”
林腊月偏头躲过,喉结滑动,“没有,快吃饭,菜凉了。”
长睫翕动,粉面红唇,这一低头,竟带了几分强取豪夺的暧昧与倔强,让人忍不住深入纠缠,看他在无耻的逼迫中陷入窘迫的情动。
顾南以舌尖抵了下腮,压下被这一幕刺激起来的痒意。
心想不愧是能成为鸭王的男人,有点东西。
她放下手,转移了话题,“你弟弟身体不好,有没有想过接到身边来照顾?”
林腊月往顾南碗里夹了块牛腩,低头说,“想过,但不是现在。”
“因为你的工作?”
林腊月顿了下,“嗯。”
顾南吃下牛腩,想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这个略有些影响胃口的话题到此为止。
吃完饭,林腊月收拾餐桌和厨房,顾南坐回电脑前,带老衲不用飘柔等人通关。
林腊月收拾好一切,和顾南打了声招呼,出了门。
他对新城不熟,于是走得很慢,一边记路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商铺。
偶尔会走进某一家问一问,运气好的时候会得到些额外的消息,运气不好,就会被忙的焦头烂额的服务员赶出来。
他围着附近转了一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巷口。
老旧的筒子楼前全是晾衣杆,挂着五颜六色的T恤和裤子,密密麻麻的电线悬在空中,像一张大网罩住了这片具有年代感的街道,人来人往,偶尔几声响彻巷道的呼喊,十分有烟火气。
他呆坐了片刻,掏出手机来给林守财打电话。
只响了几声就被接起,“腊月哦,找惊蛰是吧,俺现在就去找他。”
“谢谢守财叔。”
林惊蛰家和林守财家的两幢房子挨在一起,走几步路就到了,只听到林守财喊了几声,电话就转交到了林惊蛰手里。
“哥,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提前下班了?”
林腊月:“嗯,今天有人过来查工程进度,老板就让我们提前一个小时下班了。”
他一开始进城就是听说城里的工地工资高,包吃包住还每天都有活儿干,每个月能拿六七千,一年下来就是七八万。
他省着些吃喝,干一年就能攒够林惊蛰的手术费,干三年就能让林惊蛰用上好的轮椅和假肢。
进城前的那天晚上,他就是这么和弟弟算账的,他们兄弟俩躺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繁密的星星,掰着手指头数。
有了钱之后,他们要换掉漏雨的屋顶;在屋后装上水塔,砌一间干净明亮的卫生间,装上热水器和马桶;推倒临时的小厨房,新建一间大厨房,配备好一应电器;然后还要给每一间房都铺上地板,安上空调和挂壁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