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瑾的视线在三只碰撞作响的长生镯上停留片刻,抬手在长鱼姣额心一点,
“孤也觉得,姣姣当长生无恙。”
额心的温热传递出别样的温柔,长鱼姣有些好奇的盯了朝瑾一眼,不过一会儿又没忍住笑了起来。
越过朝瑾,看向朝瑾身后的朝玄风。
“哥哥,你像只小熊。”
大抵是感受到了朝瑾并无恶意,长鱼姣放松了许多,看见两只手抱着朝玄风的腰扯头发的兄长,小没良心的半点不做掩饰的笑出声。
正想要使力的长鱼野面色一囧,老老实实松开嘴被满脸黑沉的朝玄风牵着一并走进了岁安殿。
鱼贯而入的宫女捧巾端盆,要提被搁在椅子上的长鱼野净手净面。
长鱼姣的待遇便要好许多,朝瑾正要将人放下时怎么瞧觉得东宫精美非凡的座椅瞧着不太顺眼,思索着将自己的貂裘解了给长鱼姣当坐垫,才勉强看顺眼了些。
若非长鱼姣脸上的抵触格外明显,朝瑾恨不能连净面这样的事儿也替长鱼姣做了。
但只如眼下这般,看着长鱼姣伸着小胳膊小手仔仔细细拧了巾帕,吹起额前的小刘海,将玩闹后显得红扑扑的脸蛋擦净。
再将一双生着肉窝的小手探入盆中,一丝不苟的搓洗,朝瑾也觉得格外有意思。
将自己变回清清爽爽的小姑娘,长鱼姣又弯着眼向捧巾的绛河要了梳子。
绛河取了一把象牙梳,长鱼姣便用它将自己额前的发理顺。
全程没有半分拘谨不安,小小年纪便显出些骄矜气韵。
待到将自己收拾妥帖,长鱼姣才偏头看向满脸气鼓鼓的长鱼野。
小短腿往下一蹦跶,连带着滚在粉色长袄边上的兔绒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一下,可爱的不得了。
叫朝瑾看的直笑,一时竟是理解了为何母后总爱将光明泪扮做女孩儿模样。
一旦将光明泪扮成小公主,母后便格外宽容他,若是换做他有长鱼姣这样的一位妹妹,想必他比母后还要更没有底线。
长鱼姣跳下椅子有短暂的不适,蹙了蹙眉心,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嗒嗒跑到长鱼野身边,抬手去牵他,
“哥哥。”
被长鱼姣牵住了手,长鱼野浑身上下散发出的不开心和憋闷才渐渐消失,咧着嘴笑了笑,
“妹妹,别怕,我给大哥留了信,他一会儿会来救我们!”
长鱼姣微微偏过头看着长鱼野,被长鱼姣这样看着,长鱼野没忍住又加深了笑容,抬手轻轻捏了捏长鱼姣的脸蛋,
“就算大哥不靠谱妹妹也别怕,有哥哥在!”
长鱼姣没有害怕,除却最初不知身在何处有过一点慌乱后,看见这个奇奇怪怪的太子她心里的不安就奇迹般的消散。
只是她也没有更正长鱼野的话。
信哥如果知道是太子殿下要留他们小住,大概,只会命人送他们的衣裳过来?
长鱼姣一直觉得自己十分聪明,父亲母亲都很疼爱她,信哥和阿曦阿姊也疼爱她。
但她就是最喜欢哥哥,就像哥哥也最喜欢她。
同样的信哥疼爱她但更疼爱阿曦阿姊,阿曦阿姊喜欢她当更信赖信哥。
有时候长鱼姣还会想,如果不是非要有父亲母亲才会有她和哥哥,或许他们可以一起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如果那样她要早一点蹦出来,要当哥哥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