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子逐渐冷静下来,接着道:“同谭节度使府互咬,那罪名,你觉得仅仅是贩卖战马?养私兵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一家的死罪,一族的死罪,孰轻孰重,还需要老夫教你权衡?”
“我们认下这罪,谭节度使府自会领情,宋家只会养马,需要仰仗的还是将门。”
“我们认下该认的罪,保全宋家,还为宋家争取到节度使的人情,有何不可为?”
“儿子,实难甘心......”
宋大老爷明白这是他们能做的最好决定,却是怎么都不甘愿他们就这样倒下。
“倒下?怎么会?认罪不代表倒下。”
宋太仆尉平静的面上浮现冷笑,有着宋家与生俱来的傲然:“整个西宁国的战马,皆是我宋家饲养的。
皇城有宋太仆卿,蜀南有宋太仆尉,陇西不也是?我们倒下,军营的战马他们要如何?军营出乱子,朝堂可受不起。”
不就是将战马给马贼?整个西宁国的马政,宋家说了算。
他就不信,朝堂真能定他们死罪!
“没错!”
宋大老爷也阴冷地笑着,听到外面有兵马过来,也不慌:“只要西宁国没人取代我宋家,朝堂就需要我宋家。
又何来的死罪?一点点罪责,宋家培育新的良马品种,戴罪立功就是了。”
众人想到这一点,淡定地等着节度使府的兵马来抓,只是瞧着节度使府的将士真来抓他们。
心中还是极为不舒服,可瞧见来的还有告发他们的李太仆丞,狠狠瞪过去。
还真是小瞧他了,平日里不争不抢的,能躺着就不干活。
竟是一出手,想扳倒他们宋家!
“哼。”
李太仆丞见宋太仆尉府的人都整整齐齐坐着的,感受到他们的怒意,哼了一声。
瞪大眼睛也瞪回去,要不是他们,他这会儿还窝在床上睡觉呢!
何至于被朝凰公主用他侄子拿捏,逼着干这等麻烦事情。
瞧着还很淡定被带走的宋家人,一副没人奈何他们的优越感。
不开心了。
他被扰得睡不了懒觉,往后还有一堆麻烦事,他们却这么坦然自若?
这能忍?
当即哼哼几声,直戳他们的优越感:“太仆丞可是觉得宋家的马,西宁国无人替代?”
“能养出良马的家族,西宁国也不少,宋家能一骑绝尘,你们觉得因为什么?”
“若非当年你们宋家献马,助天家得平了战乱,助蜀南王镇守一方。”
“这几十年间,你们饲养出优良的马,助西宁发展骑兵,壮大国力,宋家的马何来的千里马美名?让外人赞不绝口了。”
“世人称赞的是你宋家养的马,还是能随着将士上战场,一起立下战功的战马?”
宋太仆尉等人皆是一怔,宋家是因能饲养战马,才有现在的地位。
“如今呢?你们养的战马,不再帮着将士护着疆土,保护百姓。
反而助马贼,抢掠百姓,祸乱一方,宋家的马,还能得人称赞?真以为再无人取代?”
“!!”
宋家的人心口猛地一跳,就见李太仆丞似在嘲讽:“宋家富贵了这些年,你们竟不知道宋家的贵,是因何而起。
本该用在战场上立功的马,却染上无辜村民的血,这些马,谁能允许存在?”
李太仆丞瞧着怔住的宋家人,掀了掀眼皮子,懒散地打了个哈欠,最后补一句。
“今天起,你宋家的位置,我李家,取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