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经地义啊!
那是他们的兵啊,哪里是贼.....
谭大将军愕然怔了怔,感觉像是有冰冷的水冲刷脑门,冻得他忽然清醒过来。
眼下的局势于他们节度使府非常不利,这么多将门都去杀马贼。
大家都是将士,马贼的身份就藏不住,私兵的罪名扣上,不想满门抄斩,他们就得起兵奋起一搏。
陇西的将门联手对抗,他们也会损失惨重啊。
“我们节度使府竟在一夜之间,局势成了这般被动?”
说着,话语里满是不甘心,还有不舍得:“我们偷偷养了那么久的私兵,竟被逼得自己去杀干净。
可不杀他们,我们同样损失惨重,怎么会......”
“将门中人,处事果断,该舍就舍。”
谭老节度使不想再提这些私兵,舍弃他们冒着抄家的罪名,也要养的私兵,他岂会不痛?
多年的辛苦付之东流,竟从朝凰公主来陇西开始,她可还未进陇西城啊。
“倒也真不愧是太子殿下的女儿,好手段!”
“哼!”
谭大将军是明白了,这些将门全是朝凰公主窜动的,就是这个李太仆丞也是!
她想除去他们节度使的私兵,又想除去宋家,就逼得他们自相残杀!
“卑鄙!”
“除去宋家,还真非我们节度使府不可,她还真是会!”
“可宋家也不会乖乖等着我们抓,他们......”
“宋家人能有今天的权势,他们更会懂得取舍。”
听着长子的怒吼,谭老节度使只觉得头疼欲裂,衬得面色更加阴郁。
一夜之间,要损这么多兵马,他如何会甘心!
“我不甘心!”
“凭什么我宋家,要坐以待毙!”
“谭家竟好意思来围捕我们,宋家出事了,他谭家能稳坐陇西!”
谭节度使府派兵抓捕他们的消息,传入宋太仆尉府,惊得整个府上鸦雀无声。
在这之前,他们知道马贼追杀朝凰公主,丝毫不慌,有节度使府会解决。
可他们等来了什么?
陇西的郡守,除外节度使府的军营,皆派兵去救朝凰公主!
现在,李太仆丞竟然去节度使府揭发他们的罪名,节度使府竟然也派兵来抓他们!
“节度使府不派兵杀我们,他们也自身难保。”
宋太仆尉年过六十,瞧着屋子里愤怒不安的儿孙们,苍老的面上也拂过一丝不甘心,却很快镇定下来。
“节度使府有十几万的兵马,我们有什么?马吗?节度使府同我们宋家,谁赢谁输?”
“那我们就得乖乖被他们杀!同样都是在做自取灭亡的事情,凭什么亡的是我们!”
宋太仆尉的长子怒吼,见父亲从知道朝凰公主被马贼追杀,到现在依旧是处事不惊的样子,更是气愤了。
“父亲,贩卖战马是我们一家能做到的?谭节度使府想把所有的罪扔给我们?我们就这样接着!”
“那不然和谭节度使府互咬,互相拉着下水?我们是出了一口恶气,然后呢?能改变什么?对宋家的利益有什么好处?”
宋太仆尉说着愈加冷静:“我宋氏一族庞大,不提旁支,就我们这一嫡系,皇城的太仆卿,少卿,蜀南的太仆尉皆是我们宋家的。”
“既然贩卖战马的罪名摆脱不掉,我们就认下,不能牵连到其他的嫡系。”
“要在任何时候,为家族争取到最大的利益,我宋家才能永保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