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朝凰公主被马贼劫杀?!”
深夜,陇西的郡守从被窝里跳起来,赤脚站在棉毯上,看着惊慌失措撞门进屋的管家,震惊问。
“这是怎么一回事?朝凰公主好好的,怎么会有马贼劫杀她?
朝凰公主没在驿站吗?不是说昨天就能到陇西城外的驿站?”
管家脸上的惊吓也没褪去,看向同样受到惊吓的郡守,努力镇定下来。
忙拿着衣服鞋子,伺候他们大人更衣,万事也得穿好衣服先。
嘴里还喋喋不休,将东宫侍卫把马贼的尸体送来一事,简洁明了提了,又提公主是在村子避雨遇的马贼。
两口气说完,面色都有些白:“大人,现在怎么办?东宫的侍卫催着咱们派出官兵去救朝凰公主。
可这些马贼的身份.....大人,咱们可要派官兵去?”
“来了多少东宫侍卫?”
“就两位。”
郡守扶着有些晕厥的脑袋,缓和了一下,面色却是沉了沉,就听着管家惊恐地说。
“大人,朝凰公主怎么就遇见马贼了呢?这可真是要命。”
“这些死马贼!”
郡守听着只觉得头疼欲裂,没好脾气地怒骂:“本官有没有交代,朝凰公主要来陇西,叫他们哪个旮旯里能躲,就给本官藏着!”
“朝凰公主能在陇西待多久,就这么一会儿都忍不住,非要在这个节骨眼出来惹事!”
“当贼啊,就给本官藏着不行嘛!竟然敢去杀朝凰公主,他们想找死,还要拉着本官不成!”
“陇西啊,就挨着皇城啊,他们敢杀皇家公主,脑子有病啊!”
怒吼了几声,胸腹里的愠怒翻滚,郡守的面上更是急躁,在屋子里踱步也缓解不下。
管家看着也急,一边是东宫的朝凰公主,一边是宋家节度使,这可如何是好。
“大人,东宫的侍卫还在外面,咱们要是不出官兵去救,朝凰公主有个三长两短,圣上绝对饶不了咱们。
可这些马贼,他们的身份要是公开,咱们.......”
“死宋家!”
郡守听着就烦,狠狠骂着:“军营的事情,他们爱做什么勾当,本官管不着,大可睁一眼闭一只眼。”
“可他们竟敢在我的地盘杀朝凰公主,还是用马贼杀公主,蠢嘛!”
“堂堂皇家公主死在马贼的手上,本官这个郡守,他那个节度使,脸上有光!”
“这么大的把柄送上去,圣上能饶得了?找死啊!”
郡守的面色铁青,声音都带着震怒,吼了几声,情绪渐渐稳定,分析利弊。
得知朝凰公主要来陇西,他在陇西城外的驿站,早安排官兵守着,恭敬尽职之心彰显。
朝凰公主会在偏僻的村子遇到马贼,这是难以预料之事。
可圣上的怒火,他这个郡守是绝对要被降罪。
“这些马贼劫杀朝凰公主,必然是朝凰公主发现了什么。宋家同马贼勾结,贩卖战马,本官没有参与。
那些马贼又躲在偏裨之地,本官也几次派兵剿杀,他们的勾当公之于众,本官也落不得大的罪名。”
要命的是马贼不是贼,是节度使养的私兵。
“那大人,依着罪名轻重,您是要派官兵去救朝凰公主?那节度使那边.......”
“他?私兵都敢养了,如今被发现,他会束手就擒?本官当初没管他们,知晓只要私兵不被发现,他们不会做什么祸乱陇西,只是偷偷养着当底气罢了。”
郡守提起节度使,骂了几句胆大包天,却不得不承认,放任节度使养私兵,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太子殿下都死在世家的手上,圣上又老了。
这两年圣上逐渐放权,明显这几位亲王控制不住世家。
到时圣上驾崩,这江山是不是元家的,都难说。
皇家和世家争斗,落入乱世,兵力才是王道。
陇西有兵力,才不会被人践踏,陇西的其他世家,想必同他的想法一样,才纵容节度使扩建兵力。
当年陇西能在乱世不被战火湮灭,全依靠节度使府的兵力。
人,总要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现在圣上还活着呢,皇家世家的平衡还在,陇西可以不是乱世,为什么要再次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