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超走近,目光扫过张绣,便停留在张老板身上,打量两眼,吩咐,
“愣子,送赵老板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检查费我出。”
那赵老板扶住腰坐下,吼了声,
“不行!”
“你说,怎么解决?”程超很客气。
赵老板又拿起瓶酒,指指张绣,“让这丫头喝完,还有,脱光给我跳支舞,我满意了才行。”
“哦?”程超笑了声,弯下腰,问张绣,“不知道这位小姐,愿不愿意?”
他嘴角微翘,眼带戏谑,很坏。
张绣忍着甩他一巴掌的冲动,身子一扭,低声骂了句,“混蛋!”
“看来我老婆不愿意。”程超站直身子,收敛起笑,“赵老板,咱们再商量吧。”
“不行,我就……”赵老板说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她、她是你老婆?”
这群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张绣待不下去了,拉着住二丫就往外去。
出了门,让二丫坐上自行车后座,带着她往回走。
路上,程超骑车在后面跟着,什么都没说。
张绣一直在问二丫,她怎么会来县城?
还有,是怎么认识那赵老板的?
二丫只是哭。
到了张家门口,二丫跳下车,捂着脸跑进了院子。
张绣也推着车往里走,被程超抓住手臂。
“我今晚在娘家睡。”张绣想弄清楚二丫的事。
程超没撒手,“回家,我有话说。”
说什么?
说自己跟愣子是一伙的,还是那种地方的老板,所以婚礼才弄出那么大的排场,所以一块表都上千块。
张绣心里堵得慌,“我不想听。”
还是没放。
她挥臂甩开……
“我明天就走了。”程超忽然说。
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程妈妈早做好饭了,见他俩是一起回来的,心才放进肚子里。
吃饭的时候,程超把明天去京都的事,告诉了她。
她先是惊讶,然后抹了抹泪,许是因为家里的事,从来都是儿子做主,并没有拦,只是说:“哪有刚结婚,就扔下媳妇儿跑那么远的。”
拨拉着饭,张绣实在吃不下去,“我去给他收拾收拾。”
到了屋里,打开灯,墙上的喜字明晃晃地刺眼。
张绣把他的衣裳放到床上,一件,一件往旅行包里塞,塞到一半,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知道是谁,问了句,”有什么话,说吧。”
程超什么都没说,只递过来一个存折。
张绣看了一眼,没拿。
“放心。”程超把存折塞她手里,就接过衣服自己收拾,
“迪厅虽然乱,但我保证,是合法生意,这钱不脏。我没告诉你和娘,是怕你们担心。”
钱是不脏,人脏!
张绣真不敢相信,他会和愣子那种人是一伙的,怪不得愣子那么怕他。长舒一口气,
“所以,你一直是那混蛋的老板?”
“现在,已经不是了。”程超坐下,讲给她听。
两年前,程超重伤归来,一度以为自己再也站不起来了,仅那点抚恤金,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他必须挣钱,为自己和娘,谋一条生路。
那时候,他身体不方便,只能找人合伙,恰好愣子闲得整天瞎转悠,俩人一拍即合,开了那家迪厅。
这种买卖来钱快,但是名声不好,况且又和愣子混在一起,程超怕娘担心,就没告诉她。
后来腿好了,村里给安排了老师的工作,生活上还算有保障,他就只拿分红,基本没在迪厅露过面。
现在打算去京都做生意,他就把股份撤出来了。
至于愣子为什么怕他,纯粹是小时候被他打怕了。
听他讲完,张绣火气消了一些,可是心里还是膈应,“你知道他对张大……对我,做过什么。”
“知道。”程超说:“还有张如山。”
“张如山?”张绣皱了皱眉,她没想到,那件事还和堂弟有关。
在张大丫的记忆里,这个堂弟比她小一个月,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会因为一点小玩意儿争抢,但这是孩子本性,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