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时?”
出神间,谢兰时突然听到了耳边响起的呼唤声,他抬头看到了眸光关切的定北王。
“怎么了?”
“想起了一些事情。”谢兰时垂眸,淡淡一笑。
“晚辈这次入京这里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来,当然在信上同叔父说过的有意入仕也并没有说谎。”
“如今新帝登基,百废待兴,南疆虎视眈眈,皇城之中暗流汹涌,的确是你入仕的机会。”
“新帝脚步站稳,朝堂之上官员必有变动,圣上正需要这次科举来调整朝堂上的一些官员,该杀的杀,该罢官的罢官,该提拔的提拔,你选的时候不错。”
定北王握着茶盏,微微垂眸,谢兰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清楚。
谢家也该有后人重新入仕了。
只是挚友是战死,虽然谢骁生前乃是柱国大将军,但夫人病逝,留下一个七岁的孩子在江南流落,官位自然也被削去了。
如今谢兰时来到京城,若表明身份,天子念及谢骁将军生前的赫赫战功,必然也会给个一官半职以作慰问。
但定北王知道,如此并非谢兰时所愿,他不同于其他贵族的纨绔子弟,应有自己的坚持。
“您说的没错。”谢兰时颔首以示肯定。
他想凭借自身所学,步入仕途。
而不是天子念他柱国将军之子的出身,给个一官半职。
那绝非他所求。
“……”
秋风萧瑟,澹台元序坐在长廊边,衣袍微扬。
“芜荑,接风的酒席定好了吗?”
“阿意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将整个鎏月斋包下了,准备的酒席也是最上等的。”
白芜荑就站在小郡主身后不远,时不时看一眼屋内那像父子的二人。
定北王爷年轻时的确是骁勇善战的武将,但如今年纪大了些,穿常服在府上,全然看不出战场上的杀伐果断,温和时倒似个教书先生。
此刻,他和谢兰时坐在一起就更像是个读书人了。
“让下人去一趟鎏月斋,把备好的酒席送到府上吧,阿爹今晚不会出府了,只有我和谢兰时两个人的接风宴也没什么意思。”
“我就让人去办。”白芜荑离开了,去吩咐此事。
……
微风吹过,发丝轻扬。
白芜荑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发现那一身红衣依旧坐在那里,只是目光转向了正阁的方向,那里定北王和谢兰时也如先前一般。
“谈的什么?这么严肃?”澹台元序远远端详着二人的神色。
思虑间,肩头突然一重,片刻便感到一阵温暖。
澹台元序侧头,看到白芜荑给她搭上了一件墨色披风,白芜荑一脸正色的解释。
“阿意说您怕冷,夜里凉了让我拿过来给你披上。”
闻言,澹台元序抱了抱胳膊,方才一直在出神,此刻才感觉到:“是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