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南疆战事结束之时,我从南疆带回来一名俘虏,从他的口中知道,谢兄当年战败是因为军中出了奸细,且不止一位,但没能问出究竟是谁,手下人看管不利让他找到空隙咬舌自尽。”
“两年前的事,怎么牵扯到了十多年前?”
“的确不应该,这就要从那个俘虏说起来了,他是一个贩马商人,最开始只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在城中与人大打出手,被军中的士兵发现压了起来,因为此人行为恶劣,当时又处于与南疆谈和的紧张局面,对他的看管就重了些。”
“这样一来便被关在军中十数日,他出门时身上挂的各种样式的珍宝也被士兵收了起来,这本来是正常流程,但后来士兵呈了一个东西到我帐中,是那一堆珍宝之中一个巴掌大小的翡翠貔貅。”
”商人身上带着貔貅这种饰物本来不是什么稀奇事,但那只貔貅雕琢的栩栩如生,工艺十分精湛。绝对不是普通巧匠能雕出的,可不巧的是我们大梁京城之中刚好有这么一个巧匠,而这个巧匠曾经刚好用翡翠雕出过六个这样的翡翠貔貅,谢兄战死那年,南疆谈和,六个翡翠貔貅之中有一半被先帝送给了南疆皇室,这贩马商人手中的便是其中之一。”
“最开始他说是捡来的,后来又改口说是赏赐,却始终说不出究竟是谁的赏赐。”
“他能得这赏赐,难道和我父亲有关?”
“的确。”
说着,定北王又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这个盒子相较刚才的要大些,宽宥六寸、高有四寸。
打开之后其中的事物便呈现在眼前,那是两只被雕琢的一模一样的两只翡翠貔貅。
翠绿的两只静静趴在青色绸缎之上,其中挂着紫金穗子的被定北王握在手中。
“这个是先帝赐给我的,另外这只就是那个贩马商人的。”
定北王将手中貔貅和盒子中的那只一同递到了谢兰时面前,谢兰时接过,拿在手中反复观看,雕琢的一般无二的纹路,看不出任何不同,绝对是出自一人之手,且工艺精湛。
“他和南疆皇室有牵扯?”
“恐怕不只是牵扯那么简单,关系还很深呢,当时被抓到军营中也是凑巧。”
“那叔父是如何知道,他与父亲当年的事有关?”
“因为他身上的这个翡翠貔貅,我对他有所怀疑,便将他从边关带回了京中,后来命人去查了他的身份,他贩马起家,曾卖过一批上好的马到谢兄的军中,因为他养马比他人养的都好,谢兄就将他留在了军中,他本是江南人士,贩马时曾到过南疆,与南疆镇国将军府有过接触,这是我命人查到的。”
“而他自己透露,在军中那段时间,他贿赂军中一个副将,将从副将口中知道的行军安排传信给了南疆皇室,只从他口中问出了这些消息,之后人就自尽了,没能知道那个副将究竟是谁,而在那之前,他和南疆皇室唯一的接触就是卖给了南疆太子一匹马,并得到了一点赏赐,后来因为南疆太子引荐,与南疆长公主府也有些来往,不过那些都是谢兄参军之前的事了。”
到今日,曾经的南疆太子早已经死在了党争之中,其最小的兄弟坐上了帝位,至于那位长公主几年前便已病逝。
谢兰时垂眸,眸光晦暗不明:“一个副将能受他一个贩马商人贿赂?是南疆皇室在背后操纵?”
“其实是很明显的道理,通敌叛国陷害主将,只是没能查到是谁如此狼心狗肺。”
“兰时,你是如何发现异常的?”
谢兰时敛了敛眸子,眸光深邃清冷,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