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阮缩在萧启域的怀里，多希望时间就此静止，让她能一直躲着，不需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切……

萧启域没有催促她回答，只是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她，“别怕，别怕……”

渐渐的，顾小阮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一味地逃避，只能把痛苦延后罢了，对减轻痛苦没有丝毫的作用。她努力地从萧启域的怀里挣脱出来，直视着萧启域：“如果……我们是仇敌，那该怎么办？”

萧启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知道她说的是认真的，他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但他也清楚，这个问题可能决定着他们俩日后的关系。他诚恳地回望顾小阮，给出了他的答案：“如果我们是仇敌，我会先把我们之间的恩怨理清楚，所有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然后……”

“然后什么？”

萧启域凝视着她，“然后把你护住，让谁都动不了你。”

顾小阮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笑了，眼泪也在同时脱眶而出，划过脸颊，带着哭腔道：“傻子，我是你的仇敌，你还护着我做什么？”

“我如果和你有仇，那我们就把过去的宿怨算清楚，算清楚了以后，就只剩下现在的了……”萧启域伸手拭去她的泪水，“现在的我，只想好好护住你。”

顾小阮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的少年，他的认真让她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只希望，那个身影不是他。不然，哪怕真的是他，她也只怕是下不了手报仇。

她把自己能想起来的一切都告诉了萧启域，没有半个字的隐瞒。萧启域听完她说的林承央的姑姑这个线索，忽然松了口气。

“林承央的姑姑是前太师的夫人，前太师因谋逆罪被诛杀，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先帝还在世，我刚刚十一岁，还在宫里被逼着念书呢。”

顾小阮听到这些，思索着：自己记忆里的杀戮画面，会不会就是顾氏一族家破人亡的情形？那记忆里看不清面目的女人，会是前太师的夫人，林承央的姑姑——林氏吗？

“等等……”

“怎么了？”

“前太师……姓顾。”

顾小阮一震，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找对了方向，追问道：“前太师有什么家眷吗？”

“我帮你查查。”萧启域看着顾小阮，忽然庆幸她失去了记忆，顾氏一族当时的下场十分惨烈，若她真是顾氏女，只怕直面亲人那样的凄惨下场，会受不了。

确实，对此刻的顾小阮来说，除了在梦里出现的片段以外，其他的所有了解都似乎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如果是五年前，那她应该是八九岁……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忽然面临家破人亡，难以想象那个孩子当时有多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