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灵儿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枣茶,说“映碧姑姑慢慢思量不必着急,现下咱们还是先商讨太后娘娘回宫的事,依你看,太后娘娘可需回宫休养。”
“奴婢不敢欺瞒圣上、娘娘,太后娘娘凤体早已痊愈,寺中生活清苦、枯燥,娘娘不喜,这才打发奴婢回宫告知圣上”映碧把缘由讲出来。
胡灵儿起身说“备马,本宫去给太后侍疾。”
李翊昊伸手拍拍胡灵儿的手说“朕与你同去。”
胡灵儿回寝殿换上厚重的袄裙,又从柜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布套别进腰带里。
出来吩咐春生“本宫前些日子吩咐调教的人,你带着一起去隆福寺。”
春生应是出去吩咐人备车、喊人。
胡灵儿与李翊昊带着映碧、护卫骑马先行。
一行人来到寺庙门口下马,护卫上前敲开山门,亮出腰牌。
小沙弥飞奔着去报信,李翊昊牵着胡灵儿的手朝院里走去。
住持领着寺内众人接驾。
俩人在大殿上香跪拜后,李翊昊说“朕听闻太后凤体欠安,特与皇后前来探望。”
主持口念佛号,说道“智能,请圣上去菩提院。”
李翊昊说“有劳大师。”
菩提院内,穆宁盘腿坐在炕上,闭目捻着佛珠。
映蓉侍立在炕边问“娘娘,可要奴婢归拢物品。”
穆宁缓缓睁开眼,把手里的佛珠放在炕桌上,说“不急,等映碧回来再说。”
映红端着茶盏轻轻放在炕桌上,笑着说“娘娘,这是参茶。”
穆宁嗯了声,端起慢慢的喝了口。
“娘娘,奴婢映荷有事禀报”外面传来映荷的声音。
穆宁放下茶盏说“进来回话。”
映荷推门进到屋内,在门口行礼道“娘娘,圣上与皇后娘娘来了。”
穆宁倚着软枕吩咐“来就来吧!收拾了,我累了。”
“是,奴婢扶您躺下歇着”映荷伸开被子盖在穆宁腰间。
映红拉开屋门,见皇上与皇后娘娘已到院内,急忙出去行礼“奴婢拜见圣上、娘娘。”
李翊昊说“起来吧!母后如今可有空闲。”
映红答道“回圣上,娘娘觉得头晕,才将躺下。”
“灵筠,咱们去拜见母后”李翊昊说着绕过映红朝屋内走去。
屋内的映荷、映蓉朝二人行礼问安。
胡灵儿笑着说“映碧回宫禀报母后凤体欠安,圣上与儿媳特来探望,圣人命擅长内科的太医前来给母后看诊。”
穆宁睁开眼睛,咳了一声,说道“不必了,我还死不了,皇上,我想回宫休养,你可恩准。”
李翊昊有些为难的说“母后您在寺庙为国运祈福,天下臣民皆以知晓,如今却要回宫,岂不是让天下臣民耻笑。”
穆宁火气上升,骂道“你个逆子,非要把亲娘活活折磨死才称心不成。”
李翊昊拱手说“母后,您若执意要回宫,儿自会接您,但若日后出现废后言论,到时可由不得儿做主。”
穆宁哼笑着说“废后,怕是你们诓骗之言,若真有废后遗诏,你自管拿出替先帝废后便是,不必用遗诏吓唬我。”
胡灵儿笑吟吟的从腰间抽出黑布包,解开拿出圣旨说道“既然母后想做废后,儿媳便成全您,这是先帝爷亲笔写下的废后遗诏,儿媳就不宣读遗诏,您自个儿看吧!”
说着把遗诏递给穆宁。
映蓉上前想要接过,胡灵儿一记眼刀过去,她低头退到一旁。
穆宁拿起圣旨伸开,见是先帝爷的笔迹,奉天承运 皇帝诏曰 皇后穆宁,看到这里她不敢再看下去,哆嗦着合起圣旨,说道“烧 烧掉。”
胡灵儿上前从穆宁手里拿过遗诏卷起,又装回黑布袋里,淡淡的说“烧是不能烧,先帝爷当初给我遗诏时,可是有朝中大臣做见证。事到如今我不妨告诉您,先帝爷留下三张遗诏:一张就是在我这儿的废后遗诏;第二张就是诛杀穆家九族的遗诏,我不知先帝爷给了谁;第三张我只知道有,其余不知。您厌恶我,可我还得费尽心思保您的命,若您真的想开了,这废后遗诏一出,第二张遗诏立马会有人呈到御前,您说,到时圣上是诛穆家九族还是手下留情啊!”
穆宁喃喃自语“他怎能诛穆家满门,他是大哥养大的。”
胡灵儿接过话说“是啊!正因为圣上是穆大人养大的,他才尽可能的保全您,只要废后遗诏不出,穆家老少皆会安然无恙,母后不要想着派人去族内报信,我想先帝爷已有安排,只要穆氏如现下一般,便可平安度过。”
穆宁泪如雨下,这次死死咬住牙不出声。
李翊昊掏出帕子递给穆宁,低声说“母后,不是儿心狠而是父皇布下的这个局,儿还没破局,儿猜想第三张遗诏或是废黜儿子这个皇帝的。”
穆宁哽咽着说“先帝爷怎能如此狠心,我不回宫了,就在寺庙里吃斋念佛忏悔。”
李翊昊安慰道“母后,儿说过三年后会接您回宫,自会做到。”
胡灵儿煞风景的打断母子俩人的对话“母后,儿媳要把您身边这些伺候的人换了。”
穆宁擦着泪,声音沙哑的拒绝“不行,她们都在我身边伺候多年,而我也习惯了她们伺候,更何况她们没有犯错。”
胡灵儿揉揉眉头,解释道“母后,换她们并不是因为她们犯了错,而是年满二十五岁的宫女,年满四十的嬷嬷都要放出宫。您身边伺候的都已超过这个年岁,母后还要她们伺候到何时。”
“母后,这宫规是儿定的,您可以留下一人,其余几人都要放出宫去”李翊昊说完又压低嗓音说“她们知道的事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