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十月,天气渐渐冷下,可辛予诚却执意要去外面求学,死活都不肯在家里待着了。
对于儿子还算上进的打算,辛朝义只权衡了一番便放他离开,只嘱托一些自己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云云。
可陈贺芸却不想放这个唯一的儿子离开。
“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你想求学大可以明年开春再去,何必这个时候离开?你现在走了,过年还回不回来?”陈贺芸道。
辛予诚坚定的摇头:“自然是不回来。”
“真是胡闹!”
辛予诚垂下头,不再看陈贺芸:“儿子不在,母亲万事保重。”
自打那件事后,陈贺芸和辛予诚之间就萦绕着散不去的尴尬气氛。
见辛予诚执意离开,陈贺芸心里不快不舍却也不便过多挽留,她叹息道:“那母亲多给你备些盘缠,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辛予诚跪地磕头行礼:“儿子知道。”
他想了想又道:“母亲,儿子还有句话。”
陈贺芸道:“你说。”
辛予诚沉默片刻,才组织清楚措辞,缓缓道:“母亲,自打大姐姐回来,家里就没消停过,站在母亲的角度,大姐姐固然不是省油的灯,可母亲就一点错处都没有吗。”
陈贺芸脸色一变,尚未说话,一旁脸色还算哀伤,一直沉默的辛予嫣开了口:“三弟,你说这话是何意?你这不是往母亲伤口上撒盐吗?”
辛予诚知道他这个姐姐一向脑子不太好,从小自诩是嫡出小姐,又一直被宠着,惯成这副性情,如今谁说什么也是毫无用处。
他知道辩解不清楚,也懒得同辛予嫣掰扯,只道:“二姐,凡事有因有果,不要忘记给自己留一丝余地。”
辛予嫣皱眉道:“你如今真是愈发大了,教训我一套一套的。”
陈贺芸心知这个儿子比辛予嫣更聪明些,她也不愿在儿子临行前给彼此添堵,便道:“行了,你去便去吧,家里的事,我心中有数。”
辛予诚本还想再和陈贺芸说两句贴心的警醒话,可见她们母女是这个态度,辛予诚也把自己的话憋了回去。
他拱手道:“母亲若真的有数,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说罢,他转身带着小厮离开了。
陈贺芸愣了好半晌,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最后一句话是在又嘲又讽。
他怎么敢的?
陈贺芸怒火中烧,偏偏辛予诚腿儿快让他溜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拍了下桌子。
辛予嫣立刻安慰道:“母亲别气,您别和三弟一般见识,小心动胎气伤身。”
陈贺芸厌恶的瞥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道:“这孩子留不得,这几日制造个意外,嫣儿,你帮母亲。”
辛予嫣心疼的握住陈贺芸的手:“母亲放心,女儿一定帮您。”
妺染也得知了辛予诚离开天都求学的消息。
只是她没去送,也没必要送。
她这个三弟,是最不愿看到内院后宅的污糟事的,可偏偏还让他自己经历了一手。
辛予诚在金陵呆过两月,二人的关系还算可以,辛予诚是聪明人,妺染也知道界线。
可回天都后,一切都不那么顺遂了。
辛予诚不想搅和进她们的争斗中,他选择了离开,为自己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