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城城楼之上,浓烟滚滚,直冲云霄。
龙逢站在阳翟的城楼之上,一眼便望到了那浓烟,嘴角绽出一抹笑容。
“看来,施析已经攻占陶城了。”
同样看到浓烟的,还有阳翟城外的玄契。
“陶城……陶城那边怎么了?”
玄契大惊失色。
此时一名后厦军士,来到龙逢身边,低声向龙逢耳语几句。
龙逢闻言,更是眉开眼笑,微微颔首。
“知道了。”
玄契望着陶城的方向,惊讶莫名。
“嗖!”
一支羽箭从阳翟城墙射出,落在玄熵军帐之前。
只见那羽箭之上,似乎还绑着一张布帛。
玄熵军士将羽箭上的布帛解下,递到玄契手中。
玄契展开看了,顿时脸上神情大变。
“母后!有穹……怎么能害死您!”
琬后身死的消息,在玄熵军队之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契王子,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一名玄熵军士问道。
玄契不安地望着陶城的方向,又望着火墙之后的阳翟。
他实在是不甘心,都已经兵临城下,却终究功亏一篑。
“罢了,先退回陶城,整备军队,再做打算。”
玄契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琬后的死给了他不小的打击,他现在,根本就无法专心致志地思考战况。
“是。”
玄熵军士领命下去,便集结军队与锐牙象乘,跟着玄契,调转方向,向陶城行进而去。
阳翟太守立在城墙之上,看着离开的玄熵军队,惊讶得目瞪口呆。
“这……这就撤军了?”
龙逢淡淡一笑。
“太守大人,本将没骗你吧。”
“这……龙逢将军一支羽箭,一张布帛,便可让玄熵军队撤军,下官实在是敬佩非常。”
“哈哈,光靠战场上将士们的厮杀得胜,这算得了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本事。”
龙逢自信满满地说道。
“正是,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还是龙逢将军深谋远虑,思虑周全。”
阳翟太守眉开眼笑,忙不迭地拍马逢迎。
这下可好了,玄熵撤军,自己终于不用担心如同陶城太守那般,身首异处了。
“太守大人,本将用了你那几桶火油,不算浪费吧?”
“不算,不算。是下官鼠目寸光,目光短浅,该死,该死。”
“你那几桶火油,可还要本将赔给你么?”
“不用,不用。龙逢将军客气了,便是要更多的火油,下官也一定如数奉上。”
龙逢看着一脸谄媚的阳翟太守,嘴角又绽起一抹笑意。
“龙逢将军,下官……下官还有一个疑问……”
“太守大人,但说无妨。”
“玄熵现在虽说是撤了军,可是……他们还会回来么?”
“哼,回来?”
龙逢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那要看这玄熵王子,有没有这么大的命了!”
玄契带着玄熵军队,急急忙忙往陶城的方向行进。
他骑在马上,手上还捏着那张布帛。
布帛之上写着,琬后因为潜入有穹宫中,行刺有穹王,已经以刺客的身份,被判处绞杀。
玄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母后是前往东岩境,找有穹讨要援军,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刺客?
往昔一幕幕母慈子孝的场景,又在玄契眼前浮现。
他又想起每日生辰之时,琬后为他缝制新衣,慈爱的目光看着他,一点一点,从蹒跚学步的小娃娃,长成一个身姿挺拔俊秀郎君。
他是琬后心中的骄傲,琬后也是他心中仁慈的母亲。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玄契沉浸在哀伤之中,全然不知身边的异样。
“契王子,你看!”
玄契被玄熵军士的惊呼声打断了思路,抬头一看,竟看见后厦的白狐王旗,飘荡在陶城的城墙之上。
“怎么回事!陶城……陶城失守了?”
玄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几支烈阳弩箭直直射了过来。
“契王子,小心!”
那弩箭正中玄契的马匹,玄契一下摔下马来。
突如其来的骚乱,引得锐牙象乘慌乱不安,此起彼伏鸣叫起来。
“大家别慌!听我号令!”
玄契拔出腰间佩剑,将其高高扬起,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