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晌午,付萱随意披着外衣,散着头发,立于院中大树上纳凉。
在知道要读书后,她就不似从前那般快意了。
“小姐,将军传话来说,教书先生两日后到。”彩英站在树旁的长廊,对着树上喊道。
付萱闻声,随即坐到了粗壮树干上,垂着腿,绝望地摇摆。
高处的风很凉爽,高处的景色也很别致。
但她无心享受了。
彩英看出来自家小姐郁闷,便高声提议道:“小姐,我们出去玩,可好?”
以前小姐不悦出去玩一圈,便好了。这次应该也可以吧。
果然,付萱一听出去玩,一下子便从高树上一跃而下。
“去哪玩?”
彩英高兴道:“小姐想去哪,便去哪!”
付萱眼珠子转了转,当即拍手道:“我们去玉香阁。”
彩英:“啊!”随即补充道,“小姐,这地方可不兴去!”
“彩英,这京都能去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毫无新意。这玉香阁我倒是没什么去过。我们就去一会儿,我见个人,说几句话就出来了,不会有事的。”
“将军知道了会罚您的。”
“他不会知道的。现在他和哥哥都在军营里,我们只要在今晚之前回来,他一定不会知道的。”
*****
风吹散了付萱的话,流转在京都各处,一丝一缕飘到了玉香阁内。
阵阵清风吹荡着轩窗旁的兰花,小小的花瓣随着风摇曳着,风拉扯着它摇摆,它便只能摇摆,停不下。
张越铭站在窗前,风拨乱他的长发,那隽丽的面庞在风中显得格外平静,他低眉俯瞰楼下来来往往的人。
在三楼看到的身影,很渺小,如果他站得更高,那些身影就会更渺小,甚至如蝼蚁一般小。
在那些人眼中,他也小如蝼蚁吧。
环儿缓步走近,轻声道:“小姐,妈妈叫您梳洗下,便去弹琴。”
张越铭蹙眉,他知道这事推脱不掉,环儿才来禀报的。
“可知是谁?”他说着顺手关了窗。
他未察觉的是,楼下付萱正拉着同样女扮男装的彩英大大方方地进门了。
环儿欠身道:“刑部尚书之子,钱仲伯。”
“钱礼朝的儿子!他钱家不是向来自诩家风清正吗,怎么今日堂而皇之地来此处寻我。可还有旁人跟来?”
“我看与那钱仲伯同来的还有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应也是个人物。”
张越铭蹙眉,随即又释然了,道:“罢了,你先下去告诉妈妈,我很快便下去了。”
张越铭大步走到衣柜旁,换起了衣服。
钱仲伯的到来,充斥着许多疑惑。
答案如何只能等他去探寻。
*****
二楼的雅间里,钱仲伯端坐在桌旁,如坐针毡。
而坐在他身侧的男人则一脸好奇地打量着屋内。
“仲伯不必紧张,今天出了这扇门,谁也不知道你来过这里,到时候你父亲自然不会责罚于你!”男人尽是安慰之语,但诚意上却不管他死活,要是有诚意就不会拉他来此处了。
“王,王公子,这京城之大,陛下要是知道您一来就与我来这地方,恐怕不只我挨骂,我爹也不能幸免。”
钱仲伯此趟显然是被赶鸭子上架。
“唉,皇兄哪有闲情管这些,就算他知晓了,只要我与他说,他便不会如何的。你只管和我好好欣赏这京都名伶的绝世之曲便好。
我可是听说,你从来没来过这,这可是天大的损失。”
钱仲伯彻底妥协了:“那我先谢过公子的维护之情。”
真是倒了霉运,偏偏要他来接待这位色上心头的闲散王爷。
“不必不必,你去看看这位美人怎么还不下来,不行本王上去也行。”
张越铭进门时便听到了这句话,微微蹙眉,神情凛冽,暗想:真是个色欲熏心的俗人。
张越铭带着面纱,推门翩然而至,缓缓到桌前行礼:“两位公子久等了,这几日月茗染了风寒,刚刚梳洗花了些时间,耽搁了,还望二位大人见谅。”话间,张越铭神色渐深。
钱仲伯扭头上下打量了下张月茗,他对此人的第一印象是高。